AR糖龙:当糖丝牵起数字与传统
风痕站在糖龙展馆的操作台前,指尖悬在3D扫描仪的启动键上,台面上卧着一条刚完成的“清明柳龙”——琥珀色的糖体里嵌着细如发丝的柳枝纹路,是老匠人阿松用熬了三十年的麦芽糖手工拉制而成。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嗡鸣,糖龙的立体模型在显示屏上逐渐清晰,风痕放大模型细节,将温如霜整理的“清明糖龙祭春”民俗故事逐帧嵌入代码,身后传来科技公司项目总监陈默的声音:“风工,下周就能完成AR触发测试,到时候扫糖龙就能看见古人折柳祭龙的动画,这在非遗圈绝对是头一份。”
风痕没回头,目光仍锁在屏幕里飘动的虚拟柳枝上。三个月前,陈默带着“科技活化非遗”的方案找到他,提出用AR技术给实体糖龙“加戏”——观众用手机扫描糖龙,不仅能看到动态的文化故事,还能参与“虚拟养龙”小游戏,积累积分兑换定制糖龙。当时他立刻想到温如霜总挂在嘴边的话:“现在年轻人连糖龙是用来干嘛的都不知道,光靠展览根本留不住人。”可真要把古籍里严肃的民俗变成可互动的动画,他又有些犹豫,直到温如霜翻出民国时期的糖龙戏法画册:“你看,过去匠人还会在糖龙里藏小机关逗孩子,娱乐从来不是传统的敌人。”
测试那天,展馆来了不少媒体和非遗爱好者。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手机对准“喜字糖龙”,屏幕里立刻跳出一对古装新人,用糖龙装饰婚轿的动画,小女孩惊呼着拉妈妈来看:“原来糖龙还能当嫁妆!”周围的人纷纷掏出手机,原本安静的展馆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风痕正跟陈默讨论数据反馈,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争执——老匠人周伯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指着屏幕里的虚拟糖龙:“这哪是传承?就是拿老祖宗的东西当玩具!”
周伯的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很快,网上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有人在文化论坛发帖《AR糖龙:非遗传承的娱乐至死》,说动画里的古人形象太卡通,消解了糖龙祭祀的庄重感;还有非遗研究者发文,认为“虚拟养龙”的游戏化设计,让原本承载民俗记忆的糖龙变成了快消品。风痕看着评论区里“不尊重传统”“过度商业化”的字眼,想起测试时小女孩眼里的光,心里像被糖稀粘住,堵得发慌。
温如霜是在外地调研时看到争议的。那天她刚从偏远山村整理完“丧葬糖龙”的史料,回到民宿就发现手机里满是风痕发来的消息。点开那篇引发热议的帖子,她看着配图里被网友圈出的“卡通古人”,忽然想起白天在山村遇到的老人——老人握着她的手,颤巍巍地说“现在没人知道办丧事要摆糖龙了”,还把家里传了三代的糖龙模具塞给她,让她“一定让更多人知道”。
她连夜给风痕回了电话,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别着急,争议不是坏事,说明大家在乎糖龙。”电话那头风痕的声音带着疲惫:“可他们说我们把文化变廉价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温如霜沉默了片刻,翻出白天拍的模具照片:“你还记得我们去双生谷找祈雨糖龙时,那个守庙的老人吗?他说以前祈雨的时候,孩子们会围着糖龙唱童谣,传统从来不是板着脸的,它得有人看、有人玩,才能活下来。”
挂了电话,温如霜打开电脑,调出这些年收集的糖龙史料。从明清时期街头艺人用糖龙吸引顾客,到民国时糖龙成为电影海报的装饰元素,她发现糖龙的“传播形式”一直在变,不变的是里面藏着的文化根脉。她想起去年在校园联赛上,有个学生用可食用糖霜做了条“航天糖龙”,当时也有人说“不伦不类”,可后来那个学生带着糖龙去了小学,孩子们通过航天糖龙记住了“龙是中国人的精神图腾”。
温如霜决定写一篇长文,不是反驳争议,而是把争议背后的“传统与现代”讲清楚。她从周伯反对的“卡通古人”说起,找了大量民国时期的糖龙插画——那时的匠人就喜欢把神话人物画得憨态可掬,甚至会在糖龙肚子里藏小糖人,让孩子们掰开来找惊喜。“娱乐化不是原罪,关键是有没有守住文化的内核。”她在文中写道,AR动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史料依据:古人的服饰参考了《大明集礼》里的祭服规制,婚轿上的糖龙纹样来自清代《婚俗图谱》,就连“虚拟养龙”的积分兑换,也是借鉴了过去匠人“攒糖纸换糖龙”的老规矩。
为了让读者更直观地感受,她还在文中插入了对比图:左边是古籍里的祈雨糖龙记载,右边是AR动画里的祈雨场景;上面是老匠人手工制作糖龙的视频截图,下面是观众用手机扫描糖龙时的互动画面。“技术就像一座桥,桥这头是躺在博物馆里的古籍和老物件,桥那头是愿意了解传统的年轻人。”她在文末写道,“我们不是要把糖龙变成游戏,而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这条糖做的龙,藏着中国人的日子和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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