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声音望去——
五个身影站在燃烧的废墟上，每人肩头都扛着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反器材狙击枪
枪管在火光中泛着暗蓝色的金属光泽，枪身上蚀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常规的武器压根就对付不了他们"
为首的男子——末世——拍了拍枪托
他的机械目镜闪烁着红光，镜片上不断刷新着弹道数据
他抛来一颗子弹
我接住的瞬间，龙爪被压得往下一沉——这颗子弹重得离谱，弹头呈现出诡异的晶体结构，内部封存着流动的暗红色物质。
"钨合金掺龙晶，弹芯灌的是你自己的血”
末世咧嘴一笑，露出同样刻着符文的牙齿
"第41次迭代时，我们从你尸体上抽了八升"
苏晓的尾巴猛地缠住我的爪子："他们不是人类"
我当然知道
这些"救世主"身上散发着和刘以恒相似的气息——星尘与数据流的混合味道。但他们的枪口确实对准了天空中的龙群
"砰——！"
末世突然开火
子弹穿透云层，将一头俯冲的星空龙当胸炸成两截
诡异的是，那些四散的龙血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ERROR404符号
"漂亮！"
他吹了个口哨
"记忆锚点命中！"
另外四人同时架枪
他们的子弹在出膛瞬间分裂成无数光点，每颗光点都精准追踪一头星空龙
爆炸声连绵不绝，整片天空开始扭曲，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的雪花屏
"看好了，龙崽子"
末世扔给我一把改装过的巴雷特
"这才是杀龙的正确姿势"
枪身入手冰凉，我低头看见扳机上刻着林觅星的名字，枪托则是白夜河左轮的握把改造的
苏晓的爪子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别信他们"
她的竖瞳紧缩
"那些子弹里——"
"——装着所有死者的记忆？"
末世替她说完，机械目镜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罗杰在实验室调配龙血，林觅星改装枪械，白夜河在弹头上刻符文的画面交替闪现
"我们不是救世主"
他给狙击枪换上新的弹匣
"只是不肯安息的亡灵"
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刘以恒的星尘龙躯从中缓缓浮现，他的瞳孔里旋转着整个星系的缩影
末世把最后一颗子弹推进枪膛，弹壳上刻着所有死者的名字
"轮到你了，第42号病毒"
他咧嘴一笑
"这次要打出完美结局啊"
那块U盘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蓝色的抛物线，落在我的龙爪里时，表面突然亮起熟悉的ERROR404纹路
"服务器的地址给你了"
末世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他的身影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我猛地抬头——
诉天不知何时站在了战场边缘
他的装束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一袭破旧的白大褂上沾满发光的龙血，手里握着的不是枪械，而是一台老式便携终端
"诉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龙爪不自觉地收紧，U盘的棱角刺进鳞片缝隙
他露出无奈的苦笑，镜片上反射着漫天数据流："一直都在"
手指在终端上敲出残影
"毕竟...这场轮回需要记录者"
天空中的刘以恒突然发出扭曲的咆哮，他的星尘龙躯开始崩解，露出内部无数旋转的代码链
而末世和他的"救世主"小队正在像素化消散，像被强行关闭的程序窗口
"快走！"
诉天突然扑过来，把终端塞进我怀里
我这才看清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纬度崩溃剩余17秒】
他的白大褂在数据风暴中翻飞，后背赫然印着血字——
【第43次迭代锚点】
苏晓的龙尾卷住我的腰际："通道要关了！"
最后一瞥中，我看见诉天站在原地没动
他摘下了眼镜，对着崩溃的天空竖起中指——这个动作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
那是...罗杰的习惯。
U盘突然自动插入终端
整个世界在刺目的白光中坍缩成一条隧道，而隧道尽头，一颗银蓝色的龙蛋正在孵化
眼前一黑的瞬间，我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再睁开眼时，四周是逼仄的黑暗
碎裂的混凝土压着我的龙翼，右爪卡在变形的钢筋之间，淡红色的鳞片渗出珍珠母色的血
"罗佳睿，你在哪里？"
苏晓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岩层传来，闷闷的，却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膜
紧接着是鹤嘴锄凿击岩石的声响——铛！铛！铛！每一下都震得碎石子簌簌落在我的犄角上
我张了张嘴，喉间泛着血腥味："...这儿..."
声音太小了
外面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传来更疯狂的敲打
整面岩壁都在颤动，缝隙里漏进一丝光亮——那是苏晓的珍珠母色龙息在灼烧岩层
"坚持住！"
她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
"你说过...要一起看第43次日出..."
我艰难地挪动脖子，看到被压在废墟下的终端屏幕还亮着
U盘插口处不断闪烁着：【纬度同步率91%】
而更下方，有行被血模糊的小字：
【当英雄太累】
【这次换我当被救的混蛋】
岩壁突然炸开个缺口
苏晓满身尘土的钻进来，她的左爪血肉模糊，鹤嘴锄早就砸变了形
当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竖瞳猛地收缩成一条细线。
"找到你了"
她咧嘴笑了，尖牙上还挂着血丝
远处传来星空龙族的嘶鸣，但苏晓头都没回
她的尾巴卷住我的腰，鳞片相触的瞬间，终端上的数字突然跳到【100%】
强光吞没我们前，我最后看到的是她护在我面前的龙翼——那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坐标，全是前41次轮回里，我死去的每一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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