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有些担心,等李岁祯离开座位,齐漾拉拉她的袖子,她回神抱歉逗她,“好好好,哀家陪着漾儿。”
崔含微与一众官员,设在外厅,与女眷隔开。
他瞧见一抹绯色从殿内出来,借口自己醉了,想出去走走。
蔡丘陵喝得迷迷糊糊,“你别……走丢了哈……小爷等下来找你……”
崔含微头痛周围簇拥的官员,直接装醉,步态歪歪扭扭挤出去。
那人没拉住他,“诶……崔大人!还没喝够呢?这就醉了?”
陈道朴叹气两声,倚着凳子颤颤巍巍站起来,腮帮胀红,“年轻人,醉得快,我们接着喝。”
有人端着酒杯,醉醺醺围上去,准备从他口中撬点油水,言辞含糊,意味不明。
“陈大人,这样的大场合,丞相为何不来?”
陈道朴,“公主诞辰,丞相不愿过病气与天家,其心忠贞不渝。尔等休要胡言乱语,方才礼部承上去的礼单,丞相那处来的足足十来页。”
(老爹膝盖疼)
陈道朴不喜欢有人嚼舌根子,更何况是岑煊那样兴邦立事的文官,当即觉得他话多。
当场有官员接话,“是啊,大人何不去过问陛下?我等听说,是陛下准许丞相告病休养的。”
那人尴尬咳嗽,心虚回到座位上,周围哄堂大笑。
谁不知道,陈道朴一把年纪,是靠岑煊捞才能走到今日,笑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崔含微一路跟着,小心谨慎,拐到廊角处,人不见了,到处也找不到。
就被身后一股拉力,拉到梅园花亭中。
桃夭气得满脸涨红,叉腰看着他,“大人跟着我家娘娘做什么?”
“多有冒犯,下官迷路了。”
他今日没有戴官帽,银簪穿过半扎的披发,刘海刚好因他躬身行礼遮住眼睛。
红衣黑履,身姿如松,面廓非凡。
李岁祯站在一侧,想着让桃夭送他出去,不要再见最好。
可她还是忍不住说,“围着梅园向左拐,绕过假山池畔。”
崔含微对这声音太过熟悉,眼泪啪嗒嗒落下来,用官服慌张擦拭。
李岁祯将手帕递给桃夭,他愣住不敢接。
桃夭不服气伸手,立刻质问,“你这人,跟着就算了,哭什么?”
“寒风迷眼,娘娘见笑了。”他声音带着哽咽,强做镇定。
今日无雪,寒冷的风,化做了温柔的花瓣,行过之处,手有余香。
“天欲雪,崔大人得快些回去。”李岁祯更想哭了,她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迟迟不敢与他对视。
崔含微旋即垂首,只知道她一双月白鞋履有些湿了。
此时,人都在宴会上,她二人站在这,周围还有梅花假山掩护,根本看不出来。
梅花枝桠压着厚厚的积雪,弯了腰身。
等李岁祯想让桃夭扶自己离开时,这丫头早跑到外头把风去了。
沉寂许久。
李岁祯颤抖着手,扶起他来,眼神往别处看。
崔含微看到她,一身绯粉束腰大袖衣裙,肩膀微微耸动,克制隐忍。最后,目光还是只停留在她下巴处。
“娘娘,别来无恙,一切可安好?”
苦涩如弯刀,勾得他呼吸沉重发颤,唇部紧绷成一条线,期盼她的回答。
“嗯。”心尖泛酸,不敢多言,生怕哽咽出卖自己。
“杭杭,不要难过……”
这句话很轻。冷风骤起,花瓣乱飞,他抬袖将一切阻挡在外,护紧怀中的人。
李岁祯借着这一会的空隙,与他对视,她的二郎,一切如常。
崔含微眼中的她,弱小无助,两眼泪汪汪。
李岁祯自认自己能与所有人保持边界,直到遇到自己情窦初开时爱上的崔含微。
现在只想埋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多谢大人。”内心保持距离,不能过分。
崔含微整理好衣物,朝她恭敬行礼,准备抬步迈出花亭。
李岁祯紧张得唤出,“二郎,你如今在何处从事?”
崔含微瞳孔骤明,面色动容,斟字酌句。
“御史台。接下来这两月,下官要帮着藏书阁整理一些典籍卷宗。”
李岁祯若有所思,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没吭声,暗暗低下眼眸。
蔡丘陵见他回来,上去重重拍了一下肩膀,“诶,崔大人去哪了?”
“醒酒。”淡淡。
蔡丘陵学着他的语气,扭捏说了一句醒酒~
杭杭,两月,我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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