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突然握住我的手,力度大得惊人:"你不准去。"见我要开口,他又道,"我知道你想亲手了结慕容缜,但这次不同往日。你有身孕,不能冒险。"
我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忽然想起今日在太庙,他本应随驾早朝,却悄悄派暗卫守在我身边。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比我的针茧更深、更糙。
"我不去,但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我抽出帕子,在梅枝上点了点,"醉仙居三楼临着朱雀大街,若我猜得不错,慕容缜会在献艺时,命人从街面射入弩箭。我们只需..."
"只需将计就计,在朱雀大街设下伏兵,同时让礼部尚书称病缺席,引慕容缜露出马脚。"慕容煜接过话头,眼中闪过精光,"再让婉柔传递假消息,说我今日在书房咳血不止,无法赴宴——他若知道我病弱,定会放松警惕。"
"好主意。"我轻笑,"不过王爷的'病',怕是要再装几日了。这次,可要连太医院的脉案都做得逼真些。"
他无奈摇头,却在此时,突然伸手替我拢了拢披风:"等这事了结,你便安心养胎,别再往绣坊跑了。昨儿个王院判说,孕妇需得静心..."
"知道了,我的定王殿下。"我打断他,却在触到他指尖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让人准备的'雪融散'药渣...明日记得让厨房多放些黄连,苦得逼真些才好。"
慕容煜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我鼻尖:"遵命,夫人。"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得那抹笑意格外温柔,"等慕容缜伏法,我们便去西山别庄住些日子。那里的梅花该开了,你最爱在梅树下绣帕子..."
窗外,细雪突然转急,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我望着慕容煜眼中的期许,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承诺——待得天下太平,便去看尽长安花。如今花未全开,仇未全报,但有他在身边,便觉这深宅大院的寒冬,也没那么冷了。
"好。"我点头,将帕子收入袖中,触到里面藏着的银针,"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让慕容缜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慕容煜闻言,眼神瞬间冷下来,如出鞘的利剑:"放心,他蹦跶不了几日了。"说罢,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孙子兵法》,指尖划过书脊,"明日一早,我便让暗卫去醉仙居探查地形。至于绣娘团的暗桩..."
"我会让青鸾组在寿宴当日,以献绣品为名进入醉仙居。"我接过话头,"婉柔的绣工,足以让七王府的管家放下戒心。"
雪越下越大,案头的甜汤早已凉透。慕容煜重新点燃香炉,沉香混着窗外的梅香飘来,让人安心。我望着他在烛光下研墨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情,不是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而是刀尖上的并肩作战,是阴谋里的彼此信任。
三更梆子响过,慕容煜终于搁笔,案头摊着新写的密信,用蜡封好后交给暗卫。他转身时,月白长袍上沾了墨渍,却笑得像个孩童:"这次若再装病穿帮,夫人可要帮我圆场。"
"知道了。"我摇头轻笑,伸手替他整理衣襟,触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我去年绣的并蒂莲,"不过下次再吃醋,直接说便是,何须装病?我又不是真的木头人。"
他一愣,随即低头吻我,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霸道:"阿楚,你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窗外的雪光映在他脸上,将这句话刻进我心里,像刻进春天的第一缕阳光。
是啊,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有他,有婉柔,有那些在暗处默默守护的人。这场与慕容缜的博弈,我们输不起,也不会输。因为我们手中,有比阴谋更锋利的东西——是信任,是爱,是无论如何都要护彼此周全的决心。
雪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慕容煜拥着我坐在圈椅里,暖炉里的碳火噼啪作响。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忽然觉得,这漫长的冬夜,终会迎来破晓的晨光。而我们,终将在晨光里,看尽长安花,绣尽人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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