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指着书中一页道:“父亲且看这段,这‘水门调控’之说,正合濉水下游地势。”
父子二人研讨得越来越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陈珪终于从书中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主君,老朽冒昧,这书中记载的‘虹吸引水’之法,当真可以实现?”
王镜含笑点头:“我曾见人试过,确实可行。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父子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王镜继续道:“不过需要精良的铁匠打造特定部件。”
陈珪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书页,生怕弄皱了一般。
“……敢问主君从何处得来这等奇书?”
王镜的目光在陈珪父子期待的眼神中微微闪动。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不瞒陈公,此书乃大禹治水时天授之法的残篇……”
陈珪猛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大禹神术?!”
“主君是说……这书中记载的是……”
王镜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嘘——”
“天机不可尽泄。唯有心系苍生之人,方能参透其中玄妙。”
陈珪哽咽:“老朽……老朽何德何能……竟能得见如此神物……”
陈登先是震惊,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最后化作满脸的崇敬。
陈登喃喃自语:“难怪,这些法子闻所未闻。”
王镜适时地补充:“此术当用于济世,不可私藏。我想着沛国水患严重,特地带来与二位参详。”
陈珪闻言,突然离席跪拜:“主君仙缘深厚,更兼心怀天下,实乃万民之福!”
王镜连忙扶起老人:“陈公不必如此。”
她瞥见陈登仍跪坐着,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望着自己,便轻笑道:“元龙怎么不说话?”
陈登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登只是在想,能追随主公这般得天道眷顾之人,实在是……”话到此处竟说不下去了,耳根却悄悄红了起来。
王镜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此事还望二位保密。毕竟非常之事,当待非常之人。”
陈珪立即会意,郑重其事地将书册贴身收好:“老朽明白。此书除我与犬子,绝不示于第三人。”
他郑重地将书册收入怀中,起身深深一揖:“主君大恩,老朽代沛国百姓先行谢过。”
待重新落座,侍从们适时地换上热茶。王镜捧着茶盏,将话题自然地转向了天下大势。
“如今兖州战事胶着,曹操与吕布对峙已有三月,却仍不分胜负。以陈公之见,此战结局如何?”
陈珪道:“老朽斗胆预言,不出数日,二人必各自退兵。无他,粮草不济耳。曹操虽善治军,然兖州连年征战,存粮早已见底;吕布麾下并州军不善屯田,全靠劫掠为生,如今怕是也支撑不住了。”
陈珪与陈登对视一眼,陈登接过话头:“主公当趁此良机,巩固豫州,广积粮草,训练精兵。待兖州两败俱伤之时,再图进取。”
王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元龙深得我心。”
夜渐深,宴席终于散去。
……
待王镜离开后,陈珪命人撤去残席,独留陈登在书房叙话。
烛火摇曳间,老父亲的目光在儿子脸上逡巡,只见陈登嘴角仍不自觉地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登儿。”陈珪忽然开口,惊得陈登手上一颤,茶盏险些脱手,“今日怎的捧着茶盏不放?”
陈登耳根顿时烧了起来,慌忙放下茶盏:“儿子只是在想这治水心得。”
陈珪轻哼一声:“是在想这仙书?还是在想赠书之人?”
陈登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
老父亲长叹一声,语气忽然柔和下来:“自丹阳归来后,你案头就多了本《东南风物志》;上月听说主君要巡视豫州,你连夜绘制沛国水系图……”
陈登猛地抬头,眼中羞窘与倔强交织,“父亲,儿子只是……”
陈珪捋须而笑:“只是什么?只是仰慕明主?只是尽忠职守?”
书房陷入沉寂,唯闻更漏滴答。
良久,陈登终于低声道:“儿子自知僭越,可主公她……”陈珪凝视着儿子泛红的耳尖,忽而想起年轻时初见发妻的模样。
他轻声道:“痴儿,你当为父看不出?你瞧她的眼神,就像当年……”
他摇头失笑:“为父初见主君时,便知她非池中之物。若她只是寻常贵女,为父便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要替你求来这门亲事。”
“可她如今手握四州,又有仙缘在身,来日说不得要问鼎九五,到时候三宫六院……”
陈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儿子从未想过这些,只求能追随主公左右。”
陈珪却不依不饶:“那你甘心就做个治水的能臣?当个随叫随到的幕僚?连个名分都没有?”
“将来主君若真要选凤君,满朝文武也不一定比得上我儿。论才学,你通晓农政水利;论相貌,你仪表堂堂;论家世,我下邳陈氏也是世家望族……”
“父亲,您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陈登突然平静下来,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眼中带着释然的笑意。
“如今这样就好。能替她分忧,能看着她成就霸业……儿子心甘情愿。”
“这或许就是我的缘法……”
陈珪倒吸一口凉气,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痴儿啊……”
果真是仙缘难得,良缘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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