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举着灯笼,光束在屋里扫来扫去,停在墙角的旧木箱上——那是孙二娘用来装面粉的箱子,此刻箱盖虚掩着,露出里面的“白花花”。他冲矮胖汉子使个眼色,两人蹑手蹑脚走过去,刚要掀开箱盖,箱底突然“啪”地弹开,飞出张网,将两人罩了个严实。
“早就候着你们了!”孙二娘点亮油灯,灯光下,网里的柳七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孙二娘!你敢算计老子!”
张青搬来根木杠,压在网顶上:“算计?比起你们三更半夜闯民宅,这点手段算什么?”
柳七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在夜里听得人发毛:“你们以为抓了咱就完事了?师父早留了后手,他把那批字画的清单,藏在一个……”话没说完,他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嘴角溢出黑血。
孙二娘心里一紧,冲过去想抠他嘴里的东西,却晚了一步,柳七头一歪,不动了。矮胖汉子吓得浑身发抖,瘫在网里:“我说!我说!清单藏在画坊后院的老槐树里!他说……说要让孙二娘不得好死!”
四、槐下藏
天刚蒙蒙亮,孙二娘和张青带着衙役来到画坊后院。那棵老槐树的树干上,有个被虫蛀的洞,洞口用泥巴封着。衙役撬开泥巴,里面果然藏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是本泛黄的账册,上面记着柳画师多年来私藏的字画名录,其中几页还画着包子铺的草图,标注着“机关”“密道”等字样。
“怪不得他总来买包子,是在踩点!”张青指着草图上的灶膛,“这画的是咱灶膛下的地窖,他竟知道这个!”
孙二娘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包子馅里藏着的,不止是肉。”她猛地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跑,张青紧随其后。
回到包子铺,孙二娘掀开灶膛下的石板,地窖门“吱呀”打开。地窖里堆放着些腌菜坛子,她搬开最里面的坛子,底下露出块松动的砖,砖下藏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块玉佩,上面刻着朵莲花,与柳七帕子上的墨竹能拼在一起——那是当年柳画师和他师妹的定情物,他师妹正是被他设计陷害,病死在牢里的。
“原来他偷藏的不是字画,是这个,”孙二娘捏着玉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面,“他怕这玉佩落到官府手里,暴露他害死师妹的事。”
张青看着玉佩,突然道:“柳七说的‘包子馅里的滋味’,怕是指这个。柳画师总觉得,是你当年把他师妹的冤案捅出去的,所以恨你入骨。”
正说着,王婆挎着菜篮进来,见了玉佩“呀”了一声:“这不是当年苏姑娘的玉佩吗?她当年总戴着,后来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被柳画师偷了!”
五、包香绕
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板上的面团上。孙二娘将那半块玉佩与自己收着的另一半拼在一起,完整的莲花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当年苏姑娘临终前,把玉佩托付给她,说若有来生,要凭这玉佩认亲。
“把玉佩交给官府吧,”张青往灶里添了柴,蒸笼里的包子香漫了满院,“苏姑娘的冤屈,也该彻底清了。”
孙二娘点点头,将玉佩小心包好,又拿起面团,指尖捏出个莲花褶:“今儿包些莲蓉包,算给苏姑娘赔个念想。”
竹屉被抬上灶台,热气腾腾中,王婆又凑过来:“二娘,刚见着柳家那几个徒弟被衙役带走了,听说还搜出了不少赃物呢!”
孙二娘笑着递过个刚出笼的莲蓉包:“尝尝?这馅里加了点蜂蜜,甜丝丝的,像咱这日子,再苦也能熬出点甜来。”
张青靠在门框上,看着孙二娘忙碌的身影,阳光在她鬓角的碎发上镀了层金。灶膛里的火“噼啪”响着,蒸笼里的香气混着晨光,漫过整条巷子,把那些藏在暗处的恩怨,都熏得暖了几分。
巷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这人间烟火气。包子铺的幌子在风里摇,“孙记”两个字被阳光晒得发亮,就像那些被时光洗清的冤屈,终究能在这热腾腾的生活里,落得个踏实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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