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男人不喜欢我?现在怨我对你如此?母亲还恨我?”
一声无情冰冷的声音不断回响。
“母亲………你们两个要死一个,是你死?还是那个男人死?”
她指着里间,抚摸着崔明珠脸颊。
短暂的沉默后。
礼槿失控般掐住崔明珠脖颈,怒气掩盖了她理智,咬牙一字一顿道,
“为何不能安分些,你让我礼家情何以堪,你让我父亲情何以堪,你让我如何做!!!”
槐云见到崔明珠似要活活被掐死,闪身便站在礼槿澜面前,挡在窗前,“公子…公子…你清醒些…”
他今夜才知道……原来公子内心如此扭曲。
她恨崔明珠入骨,用了最伤人的利剑……
世子妃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
槐云一声一声轻柔地呼唤,但都石沉大海,望着公子狰狞的面容,伸出手搬开掐在崔明珠脖子上的手,“公子!!”
礼槿澜恍然抬起头,见到一双蓄满眼泪的眸子,望着她不断摇头,“放手!”
她才惊觉,猛地摇头。
仿佛刚刚失控的不是她,而是被恶魔控制了。
崔明珠被槐云解开穴位,猛地咳嗽起来,恶狠狠的侧过头盯着礼槿澜,嗓音中带着无尽戾气大喊。
“你个恶魔,生下你那一刻我为什么没有掐死你!你个恶魔!你就是个魔鬼,魔鬼………”
这一声声魔鬼惊得她后退两步,放开揽在崔明珠肩头的手,崔明珠直接倒在地上,口中一直念叨着魔鬼。
槐云听见声音,僵在原地,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将崔明珠穴位再次封住,“鬼…”还在口中回荡,槐云已经快速远离。
礼槿澜站在院中,抱着头痛苦不已,她是真的一只冤死的恶鬼,带着上一世戾气而生。
槐云两步到她面前,伸手毫不犹豫的将失魂落魄的少年拥着,轻声安慰,“公子……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你清醒点。”
良久,礼槿澜闭着眼靠在槐云肩头,埋在他脖颈中,嗅着熟悉的气息,安静下来。
槐云身体有些僵硬,似乎公子特别喜欢贴在他脖子中,从知晓公子特别讨厌异味后,他无时无刻不注意这些细节,生怕自己身上气息令公子不喜。
脖颈处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他松了口气。
“公子…如果下不了手,让属下…”
礼槿澜挣脱槐云的怀抱,摇了摇头,“你动手与我亲自动手有何区别,不用了,礼家不能被人抓住任何一丝把柄,况且二哥婚事——!”
想到这里,看着槐云道,
“王家怎么说?”
“管家说,王家送过信,好像说婚事之事暂时作罢,他按下了信件,想等过几日给公子说,还未给国公爷提及。”
礼槿澜听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落在地上崔明珠身上,上前扶她起来,继续看着里面,“去,将那个婢女一起丢进去,一个女人如何能够?”
槐云站在原地不动,似没听见。
公子还有没有几分羞耻,站在窗前看别的男人………
礼槿澜看了眼槐云,“好好,那我去!”说罢将崔明珠直接倚在窗棂上,作势就要去提婢女,被槐云伸手拉住。
“我去叫外面的暗卫。”
槐云说完并不放手,没有得到公子回应,他不放心。
“快去,再过一个时辰天亮了!”
槐云不放心地看了眼她,直接跃上院中假山,转瞬没入墙外去寻了一个暗卫进来。
暗卫进来将头垂的极低,他不用想也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想活着最好闭着眼干活。
他按照吩咐将地上的婢女拖进房中,闭着眼甩在床榻上,转身便出了房门。
暗卫并未凑上前行礼,直接身形一闪,跃出院子外。
这等要命之事,凑上前去不是死得更快!
礼槿澜准备回到窗前去看着,槐云伸手拉住她手臂,“公子!你知不知何为羞耻!”
她突然笑了,“你信不信我将你也丢进去!”
槐云脸上冷得吓人,趁着礼槿澜转身刹那,点住她的不动穴,礼槿澜错愕,从未想过槐云会如此以下犯上。
简直纵容到没边了!
槐云拥着她靠在假山阴影凹陷处,无奈的叹息,“公子已经两三日未闭眼休息了!不妨休息一个时辰。”
似想起什么。
他贴近了些,不一会儿,肩头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嘴角不经意挂着笑意。
皎皎月色下,清风卷着残余的九里香扑来。
他将怀中之人紧紧的抱着,似儿时襁褓中的婴儿那般,当温热的呼吸轻柔的打在他脖颈上时,又将他思绪拉回现在。
今夜他见到公子可怕得像厉鬼。
真希望公子可以放下一切,能快乐一些。
晨雾未散时,
“公子!该醒了!”
礼槿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埋进槐云脖颈里揉了揉眼睛,闭着眼待脑子清醒了些,转瞬站直身体。
嗓音沙哑而冰冷。
“将季行之抓去地宫关押,榨干有用信息后———杀了!”
“封锁院子!”
“将崔菱灵与她的婢女送回府,再给她们喂解药。”
槐云神色已恢复正常,并无其他波动,转身就去安排暗卫。
崔明珠的一众婢女被唤醒,跪在院子中瑟瑟发抖。
“去,给崔菱灵收拾干净身体!”礼槿澜踢了一脚崔明珠的贴身婢女。
海棠满脸惊恐,直到冰冷的剑横在脖子上,她急忙点头,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偏殿走,打了一盆井水进了屋子,给崔菱灵收拾身体,穿上衣衫退出房门,跪回原位。
两名暗卫搂着昏迷不醒的崔菱灵与她的婢女出府,送到崔府才给两人解药,马车丢在崔府后院让她们自然清醒。
礼槿澜吩咐人端了椅子坐在廊下,摇着椅子闭目养神,莹润修长的指节敲击着扶手。
她指尖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将季行之弄醒,给我母亲解开穴位。
转瞬,季行之被拖到院中,崔明珠也被解开了穴位,带到礼槿澜身旁,但她万般抗拒的站在离她很远的廊下站定。
季行之经历昨夜的折腾,被暗卫踢了一脚,浑身绵软无力的跪在地上,眼神渐渐清明,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
目光最后落在正上方椅子上的男子。
见到这容颜,他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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