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阎的瞳孔在阴影笼罩下收缩成细线。
混沌之灵的触须扫过祭坛边缘时,他分明看见那些岩石像被投入熔炉的蜡块,滋滋冒着青烟融成暗红液体。
生死簿残页在掌心发烫,未写完的字迹随着怪物逼近忽明忽暗,最后一行勉强显出"需以因果锁残片......"几个字,便被腐臭的黑雾吞噬。
"苏怜!"他猛地转身,抓住那道蜷缩在祭坛角落的身影。
少女苍白的手腕上还缠着幽泉祭司下的血咒,此刻正咬着嘴唇盯着混沌之灵翻涌的触须。
林阎的拇指碾过她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声音压得极低:"我需要你引开它。"
苏怜的睫毛颤了颤。
三天前在义庄后巷,这个总爱揣着个银色小盒子(她后来才知道那叫符箓打印机)的巡夜人,曾用沾了糯米的铜钱替她烧断过一道缚魂索。
当时他说"鬼债要偿,但人不该替鬼背锅",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破裂的皮肤渗进来,混着鲜血的咸涩,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
"好。"她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刀刃划开掌心的瞬间,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像一串坠落的红珊瑚。
混沌之灵的触须猛地顿住,那些挂着獠牙的尖端转向她,带起的风掀翻了她额前的碎发。
"白狐!"林阎同时低喝。
湖面上腾起白雾。
白狐仙的狐尾在身后展开九道银芒,指尖掐着的桃木雕件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雾气里霎时多出数十个苏怜的影子,有的举着匕首,有的捧着血碗,连衣角的褶皱都与本体分毫不差。
混沌之灵的触须迟疑着扫过最近的虚影,却只穿透了一团水汽——它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其中一根触须突然暴涨,直接穿透三个虚影,结结实实地抽在苏怜胸口。
"噗!"苏怜像断线的风筝撞在祭坛石柱上。
林阎的瞳孔骤缩,趁混沌之灵收回触须的刹那,从怀里摸出那台巴掌大的符箓打印机。
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烫,他快速输入"定魂符"的参数,看着淡金色的符纸从出纸口吐出,指尖凝聚的阳气刚要注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幽泉祭司的冷笑。
"巡夜人果然擅长捡漏。"青铜面具上的纹路泛着暗红,幽泉祭司不知何时站在祭坛边缘的火盆旁,手中的骨杖正戳向地面刻着的星图。
林阎余光瞥见那些原本暗哑的符文正在泛起幽光,像被唤醒的毒蛇。
"但你漏看了——"幽泉祭司的声音裹着某种诡异的共鸣,"它不是野兽,是被唤醒的......"
"去!"林阎将定魂符拍向空中。
符纸在混沌之灵头顶炸开,金色光网如蛛网般缠上那些蠕动的触须。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数根触须同时砸向地面,祭坛剧烈摇晃,林阎踉跄着扶住石栏,却在余光里看见张婆婆的身影——老人从半融的岩石堆里爬出来,灰白的头发沾着血污,手中紧攥着一块刻满虫蛀般符文的石板。
"小阎!"张婆婆的声音带着破风箱似的喘息,"这是因果锁的残片......当年老庙的主持圆寂前......塞给我的......"
林阎冲过去接住她。
老人的手冷得像冰,石板却烫得惊人,他刚触到边缘,生死簿残页突然泛起金光,残页上的字迹开始流动,与石板上的符文重叠出一行新字:"锁因果,断源脉"。
他迅速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激光扫过石板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三维建模——祭坛中央那道裂开的石缝,正好是石板的契合处。
"能断幽泉的能量传输?"他抬头时,张婆婆已经闭上了眼,额角的血正顺着皱纹往下淌。
林阎将老人轻轻放在石柱后,转身时正看见幽泉祭司的骨杖重重敲在星图中心。
"现在才想起来?"幽泉祭司的面具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你的每一步,都在帮我唤醒......"
"闭嘴!"林阎将石板塞进怀里,弯腰躲过一道扫来的触须。
定魂符的光网正在崩溃,混沌之灵的胸口裂纹里渗出更多黑雾,那些扭曲的脸突然同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在这阵混乱里看清了——裂纹深处有一点幽蓝的光,像被囚禁的星辰。
"是核心!"他咬着牙冲向祭坛中央。
混沌之灵的触须如暴雨般落下,他就地翻滚避开,肩头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滴在石板上,那些符文突然泛起红光,林阎感觉掌心一热,石板竟自己挣脱他的手,朝着祭坛裂缝飞去!
"不——"幽泉祭司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
他抬手射出一道黑芒,正撞在林阎后心。
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林阎被掀飞出去,撞在白狐仙身侧的石墙上。
他听见科学仪器在怀里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屏幕彻底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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