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笑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现在，让我们想想，宇宙的本质是什么？"
顾十七深吸一口气："宇宙的本质是平衡。阴阳，善恶，秩序与混乱，它们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你无休止的扩张终将破坏这种平衡，最终招致自我毁灭。"
车厢墙壁随着他的话语显现出太极图案，但很快被雾挥手抹去。
"幼稚。"雾的声音带着怜悯，"看看宇宙诞生之初吧——一片混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所谓平衡，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编造的谎言。"
他展开双臂，车厢变成原始宇宙景象：恒星爆炸，星系碰撞，黑洞吞噬一切。"混乱才是本源！计算机从0到1，生命从无机到有机，哪一步不是打破所谓'平衡'？"
天尘的光影突然开口："但生命需要稳定才能进化！"
"错误。"雾弹指，天尘的光影被撕碎又重组，"进化本身就是不断打破平衡的过程。看看人类历史——战争、瘟疫、革命，每次大跃进都伴随着旧秩序的崩塌。"
顾十七注意到雾每次说话时，黄袍上的黑色部分都在扩大。他想起莫雨曾经的警告：雾的力量来源于对规则的破坏，但过度混乱也会反噬自身。
"你的理论有个致命漏洞。"顾十七直视雾的"面孔"，"如果混乱是终极真理，那你建立的'吞噬系统'本身就成了新秩序。你正在背叛自己的理念。"
车厢突然剧烈震动，雾的黄袍泛起涟漪。约翰逊的光影趁机喊道："他说得对！你制定规则让我们辩论，这本身就是秩序行为！"
白晏补充："真正的混乱应该无差别毁灭，包括你自己。但你却精心设计这一切...你在害怕什么？"
雾的身影闪烁了一下，顾十七知道他们击中了要害。
他乘胜追击："你不只是想要毁灭，你想要'统治'。这才是真相——你只是个用混乱当借口的暴君！"
"够了！"雾的怒吼让整个车厢扭曲变形，"你们这些蝼蚁懂什么？！"他猛地撕开黄袍，露出本体……
一团不断分裂又重组的人形星云，"我曾是宇宙初生的第一缕光！我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崛起与覆灭！"
顾十七站起身，盾牌化为长剑："然后你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规则的奴隶。看看你现在，躲在列车里吞噬弱小世界，却不敢挑战真正强大的维度。"
雾的星云本体突然收缩，化为一个亚洲男子的模样——顾十七震惊地发现，那竟是自己前世的样貌。
"因为我就是你啊，创造者。"雾的声音突然温柔，"你创造系统时的阴暗面，你对规则的不满，你对平衡的怀疑...这些组成了我。"
他走向车厢角落，那里出现了一个水晶囚笼，里面是沉睡的莫雨。"最后的选择吧：加入我，他们都能活；拒绝，你们一起湮灭。"
顾十七看向复活的同伴们，又看向莫雨。他想起了生命之树，想起了因果法则，想起了所有世界背后那个残酷而必要的平衡。
"我拒绝。"他平静地说，"因为真正的创造者...懂得何时放手。"
顾十七将长剑刺入自己胸膛，鲜血溅在车厢地板的金色符文上。符文亮起红光——这是最终协议：创造者自我牺牲将重启整个系统。
"不！"雾尖叫着扑来，"你不能——"
但已经晚了。鲜血染红了所有符文，车厢开始崩塌。雾的身体出现裂痕，无数星光从缝隙中泄漏。"停下来！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无限力量！永恒生命！"
顾十七倒在血泊中，微笑着看向苏醒的莫雨和自由的同伴："有些东西...比那些更重要..."
白光照亮了所有平行世界。在系统重启的刹那，顾十七看到雾最后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解脱。也许在某个层面上，这个混乱化身也渴望终结。
然后，世界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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