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葬剑谷。
薛珅赤脚走在剑林之中,脚下锋利的剑刃割出细密的伤口,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背后古朴的剑匣渗出丝丝血迹,在青石板上留下蜿蜒的红痕。
"青龙族余孽也配来剑冢求教?"高台上的紫袍长老冷笑,手中茶盏重重放下,"谁不知道你们一族已经..."
寒光闪过。长老的胡须飘落在地,而薛珅的剑仍在匣中。整个剑冢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剑刃的嗡鸣。
"我说了,"薛珅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只问三个问题。"
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似有龙影游动。在场十八位剑宗长老同时感到佩剑震颤,那是遇到至高剑意时的本能反应。
最年长的剑宗老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打量着台下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看似落魄,但那双眼睛里的锋芒让他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血洗剑宗的青龙族天才。
"你问。"老祖抚须道。
薛珅竖起第一根手指:"可曾见过背生朱雀火翼之人?"
老祖摇头。
第二根手指:"可听过星尘琵琶的琴音?"
几位长老交换眼神,仍是摇头。
当第三根手指竖起时,薛珅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可曾见过右臂残疾的青年?"
剑宗老祖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这个细微表情没逃过薛珅的眼睛,背后的剑匣当即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罪渊矿区近日确有异动。"老祖强作镇定地抚须,指尖却在微微颤抖,"但那里是银符会的地盘,就算你..."
"多谢。"薛珅转身就走,赤足踏在剑刃上竟不留半点伤痕。
剑宗众人刚松口气,却见走出百步的青年突然反手拍在剑匣上。
"锵——!"
九把灵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青龙虚影。整座剑冢的地面开始塌陷,那些插在地上的古剑纷纷飞向青龙,如同朝拜君王。十八位长老的佩剑同时出鞘,在空中组成剑阵将众人护在中央。
"你...!"老祖骇然失色,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敢独闯剑冢——那是传说中的"万剑朝宗",只有青龙血脉完全觉醒者才能引发的天地异象。
薛珅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所有飞剑轰然坠地,在剑冢中央拼出四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动他者死】
当烟尘散去时,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道上。只有剑匣滴落的血迹显示他去了哪个方向——正南方,罪渊所在。
三日后的黄昏,薛珅站在罪渊外围的山崖上。背后的剑匣不断渗出鲜血,那是"噬心咒"发作的征兆。这三年来,每当他杀戮过多,这个诅咒就会蚕食他的理智。唯有想起那个总是笑着喊他"军座"的人,疼痛才会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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