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一天，张涛站在唐老师办公室门口，手里捏着姜凡最新邮件的打印件。这次的信比往常更简短，只有一行字和一个模糊的图片附件：
"研究比想象的更复杂。这个标志你见过吗？——J"
图片上的标志大部分被刻意模糊处理，只能辨认出一个环形结构和内部的部分字母"...ology"，以及右下角一个小小的火焰图案。
唐老师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张涛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争执。
"你不能继续冒险！"是唐老师的声音，"如果姜振华发现你—"
"他早就起疑了。"林小雨打断道，"上周他检查了我的手机，幸好我提前删除了记录。但那个瑞士号码他记下来了。"
张涛屏住呼吸。瑞士号码？是指姜凡吗？
"Alex那边怎么样？"唐老师问。
"他说姜凡已经接触到核心研究，但遇到了阻力。"林小雨的声音带着担忧，"李教授被临时调去布鲁塞尔，整个项目组只剩下—"
地板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张涛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木板。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进来吧，张涛。"唐老师叹了口气，"门没锁。"
推开门，张涛看到唐老师站在保险柜前，林小雨则迅速将一部手机塞进书包。保险柜门还没完全关上，张涛瞥见里面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角落有个与姜凡信中极为相似的标志。
"我...只是来请教暑假阅读清单。"张涛晃了晃手中的信纸，努力装作没注意到紧张的气氛。
唐老师推了推眼镜："把门关上。"
等张涛关好门，唐老师从保险柜取出那张照片——三个年轻人在MIT标志前合影：年轻的唐老师，一个亚裔男子（想必是李敏凯教授），还有一个笑容灿烂的青年，眉眼间依稀有姜凡的影子。
"姜教授？"张涛指着第三人。
唐老师点头："三十年前。那时我们刚成立'多元关系社会学研究小组'。"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右下角那个标志——一个完整的环形图案，内部写着"Polyamory Research Group"，下方是"Understanding Beyond Forms"的格言，以及同样的火焰标记。
"这个标志..."张涛拿出姜凡的信，"姜凡问是否见过。"
唐老师和林小雨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在项目资料室看到了旧档案。"林小雨轻声说，"这个研究组二十年前就解散了。"
"为什么？"
唐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姜振华的妻子去世后，他彻底改变了研究方向，转向'完美家庭结构'。我们产生分歧...最后不欢而散。"
"但李教授秘密保留了部分研究。"林小雨补充，"现在通过姜凡重新启动。"
张涛的心跳加速："所以姜凡去瑞士不是偶然...是你们安排的？"
"不全是。"唐老师将照片放回保险柜，"我们只是...创造了条件。最终决定反抗的是姜凡自己。"
林小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姜叔叔来学校了！他说要检查实验室设备..."
唐老师迅速起身："张涛，你先走。别让他看见你在这里。"
张涛刚转身，又想起什么："那个...Alex是谁？"
林小雨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
"我听到你们提到这个名字。"张涛老实承认，"是姜凡在瑞士的朋友吗？"
唐老师的表情变得复杂："某种意义上...是姜凡最亲近又最陌生的人。"
没等张涛追问，唐老师已经推着他往门口走："下次再解释。现在，快走！"
走廊尽头已经传来脚步声——那种特有的、节奏精确的脚步声，张涛在家长会上听过，是姜教授。
他迅速闪进旁边的卫生间，从门缝里看到姜教授挺拔的背影走进唐老师办公室。关门前一瞬，他听到姜教授冷冰冰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别忘了当年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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