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夷为平地的空地中央，四道身影依旧伫立着。
苏星河与赫连铁树并肩而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极度紊乱，嘴角都隐隐有暗红的血迹渗出。
他们互相搀扶着对方的手臂，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力量，是名副其实的强弩之末。
但，他们终究还是站住了，没有倒下！
而在他们对面，李秋水与黄裳依旧保持着出招前的姿态，衣袂飘飘，纤尘不染，似乎未损分毫。
然而，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黄裳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此刻也写满了凝重。
而李秋水，她那双原本总是充满自信、甚至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狂妄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破天荒地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以及一抹极淡、极淡，却又真实无比存在的……害怕！
她死死地盯着对面摇摇欲坠的苏星河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细微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苏星河！你们……你们刚才打出的，是……是白虹掌力？”
她语气一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自我否定：
“不对！这绝不可能是逍遥派的白虹掌力！逍遥派的白虹掌力虽然精妙，但威力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达到如此境地！
你们这两掌合击的威力，比逍遥派典籍中记载的白虹掌力极限，强了何止十倍！百倍都不止！”
但紧接着，她眼中又充满了更深的困惑与迷茫：
“可……可是，那掌力运行的轨迹，那种曲直随心、刚柔并济、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的独特意境……分明就是……分明就是白虹掌力的神髓啊！
你们两个……打出的，明明就是白虹掌力！”
李秋水彻底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与震惊之中。她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心境早已坚若磐石，可此刻，眼前这完全颠覆她认知的事实，却搅得她心神不宁，甚至隐隐有些方寸大乱。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顽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清晰地落入了场中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寒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一片断壁残垣之旁，他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地看着场中激斗后的景象，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他目光扫过李秋水惊疑不定的脸庞，缓缓开口道：
“也是白虹，也不是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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