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药圃里蒸腾起一片水雾。傅星沅突然伸手拨开南星额前湿漉漉的发丝:“发烧了。”
南星眨眨眼,顺势将额头贴上傅星沅的手背:“主人摸摸看。”
随从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傅星沅抽回手:“去煮药。”
“属下没事。”南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倒是主人手这么凉,属下给您暖暖。”
随从默默退到角落,开始认真思考人生。
(随从:家人们谁懂啊?)
夜深时分,雨声渐歇。傅星沅正在灯下翻阅药方,忽然被一双手从背后环住。南星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有些灼热:“主人,属下好像真的发热了。”
傅星沅反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他冷哼一声:“活该。”
南星低笑,将人搂得更紧:“主人给的惩罚,属下甘之如饴。”
傅星沅掰开他的手,从药柜取出一包药粉:“喝了。”
南星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舔了舔嘴角,突然凑近:“主人,好苦。”
傅星沅推开他的脸:“忍着。”
随从在门外偷看,见状差点咬到手帕:殿下您当年中箭都没喊过疼啊!
翌日清晨,南星的高热退了。他早早起来熬了粥,还特意加了傅星沅喜欢的菌菇。
随从蹲在灶台边,看着自家殿下熟练地切菜调味,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真的不回去了吗?”
南星头也不抬:“这里就是我的家。”
随从还想说什么,却见傅星沅走了进来。南星立即放下勺子,单膝跪地:“主人早安。”
傅星沅瞥了眼灶上的粥:“太稠了。”
南星马上加水重熬:“属下知错。”
随从捂住心口,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午后,大祭司派人送来消息:中原皇帝的聘礼到了寨子口,整整十车珍稀药材。
傅星沅正在整理新到的药草,闻言头也不抬:“扔出去。”
南星却拦住传话的人:“慢着。”他转向傅星沅,眼中带着讨好,“主人,那车里有两株千年雪参,对您的寒症有益。”
傅星沅手上的动作一顿。
南星立即凑近:“属下这就去挑些有用的留下,剩下的再扔?”
傅星沅轻哼一声,算是默许。
随从看着自家殿下欢天喜地跑去清点聘礼的背影,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他默默掏出小本子,开始记录:“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初七,殿下学会讨价还价了……”
夕阳西下时,傅星沅正在查验那两株雪参。南星跪在一旁为他捶腿,时不时偷瞄主人的表情。
“主人,可还满意?”
傅星沅将雪参放回玉盒:“尚可。”
南星眼中顿时亮起光彩:“那属下今晚能……”
“不能。”
南星委屈地扁扁嘴,却不敢反驳。他转头看见随从一脸震惊,挑眉道:“看什么?还不去给主人准备洗脚水!”
随从连滚带爬地跑了,内心疯狂呐喊:陛下!老奴对不起您啊!
夜色渐深,药庐里点起了安神的熏香。傅星沅靠在软榻上小憩,南星轻手轻脚地为他盖上薄毯。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随从蹲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他悄悄合上门,决定明天就去学怎么辨认药材。
毕竟在这个家里,不会伺候人的,连药奴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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