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月的狐靴踩过涂山的青石路,晨露浸透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指尖的狐印因过度悲伤而微微发烫,泛着不稳定的粉色灵光,连带着周围的狐尾草都跟着簌簌发抖,像是在为逝去的长老哀悼。她一路朝着淮河方向奔跑,脑海里不断闪过松鹤长老平日里的模样——那个总在祭坛旁教她辨认符文,在她修炼遇到瓶颈时递来凝神丹的老人,如今却化作一缕灵光,永远留在了黑龙潭。
“族长!您等等!”身后传来六长老涂山云溪的声音,他拄着玉杖,气喘吁吁地追赶,“您现在灵力还没完全恢复,独自去黑龙潭太危险了!”
璟月脚步未停,泪水模糊了视线,淮河的水汽已经隐约飘到鼻尖,带着淡淡的腥气。“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要催动纯阳火,他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涂山云溪终于追上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玉杖上的灵光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掌,试图平复她躁动的灵力,“玄阴教早有预谋,就算没有纯阳火,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挑起祸端。松鹤长老的牺牲,是为了涂山,为了人间,他是自愿的。”
璟月停下脚步,看着涂山云溪眼中的悲伤与恳切,心中的自责稍稍缓解,却依旧沉甸甸的。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青黛骑着一匹白色的狐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脸上满是焦急。
“族长!不好了!”青黛翻身下马,声音带着颤抖,“夏大人在返回涂山的路上遭遇了埋伏,玄阴教的人抢走了禹王印,还抓走了几名士兵,说要您带着纯阳火去‘玄阴谷’赎人!”
“禹王印被抢了?”璟月的瞳孔骤缩,禹王印不仅能净化阴邪之气,还是大禹留下的重要信物,若是落入玄阴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玄阴谷在哪里?”
青黛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黑色的墨汁画着一道扭曲的山谷,正是玄阴教的据点玄阴谷:“这是从被俘虏的教徒口中审出来的,玄阴谷在涂山以北的黑风岭深处,那里布满了阴邪阵法,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涂山云溪看着地图,眉头紧锁:“玄阴教故意引我们去玄阴谷,肯定设好了陷阱。璟月,你不能去,涂山不能没有族长。”
“我必须去。”璟月握紧拳头,眉心的狐印重新亮起,“禹王印不能丢,被抓走的士兵也不能不管。松鹤长老为了守护人间牺牲了,我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她转身看向青黛,“你立刻回涂山,让弟子们加强防御,防止玄阴教偷袭;云溪长老,你跟我一起去玄阴谷,你的‘迷踪阵’能帮我们避开陷阱。”
涂山云溪还想劝阻,却看到璟月眼中的坚定,最终只能点头:“好,我跟你去。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若是情况不对,我们立刻撤退。”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装,青黛返回涂山布置防御,璟月则和涂山云溪骑着狐马,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疾驰而去。狐马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黑风岭的范围。这里的树木都呈现出诡异的黑褐色,枝叶间缠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空气中弥漫着阴邪之气,让人呼吸都觉得沉重。
“小心,前面就是玄阴谷的入口了。”涂山云溪勒住马缰,玉杖的灵光朝着前方探去,“谷口布了‘幻阵’,会让人产生幻觉,必须用狐族的‘清心术’才能破解。”
璟月点头,指尖的灵光化作一道淡粉色的光丝,缠绕在两人的眉心。清心术刚一施展,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变化——原本黑褐色的树木变成了正常的绿色,黑色雾气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满野花的山谷,看起来宁静而祥和。
“这就是幻阵制造的假象,”涂山云溪的声音带着警惕,“千万别被眼前的景象迷惑,跟着我的玉杖走,它能感应到阴邪之气的位置。”
两人骑着狐马,跟在涂山云溪的玉杖后,小心翼翼地走进玄阴谷。谷内的景象再次变化,野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骸骨,空气中的阴邪之气比之前更加浓郁。
“前面有人!”璟月突然停下,指尖的灵光指向废墟深处。只见几名玄阴教教徒正押着被抓走的士兵,站在一座黑色的祭坛旁,祭坛上插着无数根黑色的旗帜,上面刻着玄阴教的骷髅标记。
“涂山族长,你果然来了!”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从祭坛后走出,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正是玄煞的师弟玄冥,“把纯阳火交出来,再解开禹王印的封印,我就放了这些士兵。”
璟月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士兵,他们的脸色苍白,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遭受了虐待。她握紧手中的纯阳火玉瓶,心中满是愤怒:“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先放了他们,我再给你纯阳火。”
玄冥冷笑一声,挥手让教徒将一名士兵押到祭坛前,匕首抵在士兵的咽喉:“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再废话,我就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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