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三一门的桃花开得比往年更盛。
阿念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穿着新制的道袍,在演武场教孩子们练逆生三重的基础拳。他的炁很弱,却能打出“见性”境界的意,沈星河说这是李维辰在西极宫用意念教他的。
这日,西域突然传来消息,说西极宫的光芒熄灭了,困龙阵消失了。沈星河带着阿念赶到时,只看到片空荡荡的山谷,石台上放着枚玉佩,正是当年李维辰从枯骨手里拿的那枚,背面刻着新的字迹:
“守得云开,归真见性。”
阿念握紧玉佩,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仿佛有人在摸他的头。他抬头望向天空,一只雄鹰正盘旋着飞向东方,翅膀上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极了李维辰当年的归真气浪。
“沈道长,我们回家。”
归途的船上,阿念做了个梦,梦见李维辰坐在桃树下,手里拿着片断炁莲花瓣,笑着对他说:“逆生三重的最后一重,是‘自在’。”
三一门的桃花开了又谢,转眼又是五年。
阿念已能独当一面,不仅将逆生三重练至“见性”境界,更将三一门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日清晨,他正在演武场指点弟子们练拳,沈星河突然拄着拐杖走来——这些年为了维持西极宫外的镇魂钟,老道耗损了太多炁,鬓角早已斑白。
“阿念,过来。”沈星河招手,竹笛上系着的红绳在晨风中飘动,那是当年李维辰留下的。
两人走进祖师堂,沈星河从供桌下取出个铁盒,里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边缘刻着“自在”二字。“这是前日在西极宫遗址捡到的,你看这纹路。”
铜钱的背面刻着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东海某处的岛屿。阿念指尖抚过纹路,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与梦中李维辰的“意”如出一辙:“是李叔叔留下的!”
沈星河点头,眼里闪着光:“看来‘自在’境界,是能打破空间束缚的。”
东海的岛屿不大,却长满了三一门特有的梧桐树。岛中央的巨石上刻着逆生三重的符文,石缝里嵌着块玉简,上面是李维辰的字迹:
“噬意虫已化莲,困龙阵成桃源。吾于昆仑墟种桃三千,待君来摘。”
玉简旁压着片干枯的桃花瓣,阿念将其放在掌心,归真之力刚注入,花瓣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在半空凝成影像——李维辰站在昆仑墟的桃林中,身边围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张之维天师捋着胡须笑,陈朵在清点桃花瓣,冯宝宝蹲在树下,手里捏着颗红桃,眼神比当年柔和了百倍。
“李叔叔!”阿念对着影像伸手,金光却突然散去,只留下阵清甜的桃香。
沈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去昆仑墟。”
昆仑墟的桃花开得比三一门更盛,漫山遍野的粉色望不到边际。阿念跟着桃花香走到山谷深处,看到座新搭的竹屋,门口晒着的道袍上,缝补的针脚与李维辰当年的手法一模一样。
“来了。”竹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念推门而入,李维辰正坐在竹桌前煮茶,鬓角虽有风霜,眼神却比记忆中更清澈。他身边的石桌上,放着枚铜钱,正是阿念带来的那枚“自在”钱。
“李叔叔!”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
李维辰笑着招手:“尝尝今年的桃花茶。”他指着窗外,“这些桃树都是用噬意虫的残骸种的,当年它们吞噬意识,如今却滋养桃花,也算种善因得善果。”
阿念看着他运转炁时,周身没有丝毫金光,却能让茶水自动沸腾——正是“自在”境界的写照。“您怎么做到的?”
“守宫十年,终于明白。”李维辰递过茶杯,“逆生不是对抗,是顺应。就像这桃花,开时尽兴,谢时坦然,这才是‘自在’。”
话音刚落,竹屋的门被推开,沈星河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陈朵和冯宝宝。陈朵的鬓角也有了白发,却依旧拿着账本清点桃花数量;冯宝宝手里捧着个红桃,看到阿念就递过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我就说你这老小子没被困住。”沈星河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竹笛在腰间晃悠,“三一门的弟子都等着学‘自在’境界呢!”
李维辰望着窗外的桃花,又看了看身边的人,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的宿命,从来不是孤单的坚守,是有人等你归来,有人陪你看桃花盛开。
三一门的春天,来了位新的客座长老。
弟子们常看到他坐在桃树下,教阿念练“自在”境界的印诀,偶尔会对着天空吹起竹笛,笛声里没有半分炁,却能让桃花跟着节奏飘落。冯宝宝蹲在他身边,手里总拿着颗红桃,陈朵的账本上,“昆仑墟桃树”一栏永远写着“三千零一株”。
这日,有个穿粗布麻衣的孩子来拜师,跪在山门外不肯走。李维辰走到他面前,看到孩子掌心的胎记,突然笑了——那是夏禾当年留在阿念手背上的印记,如今在这孩子手上重现。
“想学逆生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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