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把那把素心兰钥匙别在画板上时,颜料还没干透。她蹲在玉兰树下画素描,钥匙的铜柄在夕阳里泛着暖光,映得画纸上的石榴树也染上了层金边。林深站在纪念馆的门后看着,突然发现女孩的素描本里夹着张老照片——褪色的影像里,穿旗袍的女人正把块玉兰形状的怀表塞进小女孩手里,背景是1980年代的钟楼,机械钟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是我太外婆,”女孩突然回头,左掌的创可贴已经换成了卡通绷带,“她说怀表被锁在老座钟的暗格里,钥匙丢在了‘有石榴树的院子’。”她举起素描本,最新的一页画着把钥匙,柄部的素心兰旁边,有人用铅笔补了朵极小的石榴花,花瓣的数量与梧桐巷37号的石榴树年轮完全一致。
林深带着女孩走进纪念馆时,十二花信钥匙突然在展柜里同时转动,素心兰钥匙的绿光与其他钥匙的光芒交织,在地面拼出幅完整的星图——与修表匠日记里夹着的天文图一模一样,标注着“1983年4月17日,木星与玉兰花座连成直线,此时开启座钟暗格,能看见‘时间的真相’”。
女孩的太外婆正是素心的女儿,老座钟如今摆在她家的客厅里,钟摆的铜球上刻着朵石榴花。林深用素心兰钥匙打开暗格的瞬间,座钟突然发出“咔哒”声,里面的夹层里藏着个丝绒盒子,除了那块玉兰怀表,还有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是素心的:“当木星再次回到玉兰花座,就把怀表交给左掌有疤的孩子,让她知道,我们的故事从来不是秘密,是留给时间的礼物。”
怀表的表盖打开时,里面的照片已经泛黄——修表匠、玉兰、素心站在钟楼前,中间的石桌上摆着十二块花糕,每块糕上都插着对应的花信钥匙。照片背面的日期是1953年清明,正是修表匠“失踪”后的第三年,玉兰的笔迹写着:“他说只要我们记得,他就永远活着,现在我们把这句话传给你。”
“木星要来了!”女孩突然指着窗外,夜空的东边亮起颗极亮的星,“天文台说今晚有木星冲日,是1983年以来最清晰的一次!”她把怀表贴在老座钟的钟面上,表盖的玉兰花与钟摆的石榴花在月光里连成线,座钟的齿轮突然开始倒转,发出的滴答声与纪念馆的发报机形成共振,在房间里织成张无形的网。
网里浮出无数记忆碎片——1953年的素心在邮局分拣信件,发现封没有地址的信,邮票上印着玉兰花;1969年的知青在老井边捡到块怀表,表盖里的照片被雨水泡得模糊;1983年的小女孩(女孩的太外婆)在钟楼底下捡到把素心兰钥匙,钥匙环上拴着张糕团铺的发票;所有碎片在木星的光芒里拼合,显露出修表匠从未消失的真相——他当年并没有牺牲,而是被组织安排改名换姓,在城郊的钟表厂当技术员,每年清明都会匿名给玉兰和素心寄去玉兰花。
“他的化名是‘木石’,”林深看着碎片里的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眉眼间藏着修表匠的影子,“‘木’是玉兰的根,‘石’是时间的碑,他在钟表厂的档案室里藏了个铁盒,编号正是‘734’——与梧桐巷37号的门牌号倒过来一样。”
钟表厂早已改成创意园区,档案室的铁柜上了把密码锁,拨号盘的数字被换成了十二种花名。女孩的怀表突然在林深掌心发烫,表盖内侧的刻度与拨号盘的凹槽严丝合缝,当他按“梅、兰、桃、杏……”的顺序转动时,铁柜发出“咔哒”声,里面的铁盒上刻着行字:“献给所有等待花开的人”。
铁盒里的日记属于“木石”,第一页画着三颗连在一起的心,分别写着“玉兰”“素心”“木石”。1978年的冬天那页写着:“今天在钟表厂门口见到素心,她抱着个小女孩,左掌的疤痕像朵刚开的素心兰,我不敢上前相认,只在她的自行车筐里放了块桂花糕。”日记的最后贴着张剪报,是1983年的《城市晚报》,报道了“市民木石捐赠十二件珍贵钟表文物,包括1943年的德国发报机零件”。
“这些文物现在在市博物馆!”女孩指着剪报上的照片,发报机零件的展柜编号是“734”,与铁柜的编号呼应。林深突然想起机械钟停摆的三点十七分,7+3+4=14,1+3+7=11,两个数字加起来正是25——修表匠牺牲的年龄,也是玉兰的生日月份。
市博物馆的展柜前,女孩的怀表突然与发报机零件产生共鸣,表盘的玻璃映出幅全息影像:1983年的钟表厂车间里,“木石”正把最后一块零件装进发报机,素心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冒着热气;车间的墙上挂着张日历,4月17日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玉兰,今天木星真的来了”。
影像的最后,“木石”把发报机推向素心:“把它捐给博物馆吧,让孩子们知道,当年的修表匠、电报员、知青,都只是普通人,只是愿意为别人多扛一点。”他的手指划过发报机的按键,打出的摩斯电码翻译成一句话:“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但带不走‘愿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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