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爹娘。”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废墟里,灰布衫上沾着尘土,“当年就是在这棵树下定的情,老头子说等革命成功了,就亲手给我做个玉兰花形状的怀表。”她指着照片里男人的手腕,“他手上的疤痕,和你掌心的一模一样,都是修表时被齿轮划的。”
拆迁队的王经理突然举着铁锹冲过来:“把东西交出来!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归开发商!”他的皮鞋踩在老太太散落在地上的念珠上,玉兰花珠子被碾得粉碎。林深突然想起桃花零件上的“春”字,和荷花零件的“夏”字拼起来,边缘的纹路像把钥匙,他抓起地上的石榴零件,三个金属块合在一起的瞬间,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
“这是定位信号!”老太太突然喊道,“老头子说过,三个零件合在一起就能激活定位,剩下的九个会发出感应!”她指着绿光最亮的方向,“那边是老邮局,当年的电报员是我们的人,对应的花信是桂花,现在改成了邮票博物馆。”
老邮局的门楣上还留着“邮电局”的字样,邮票博物馆的管理员听见“花信钥匙”四个字,突然把林深领到个陈列柜前,柜子的锁孔是桂花形状的。取出刻着“冬”字的零件时,管理员指着墙上的老照片:“1950年的邮票上印着玉兰花,就是为了纪念你爹娘他们这批人,只是没人知道背后的故事。”
当林深带着四个零件回到梧桐巷时,拆迁队已经开始拆堂屋的梁。老太太正坐在废墟里,把散落的念珠珠子一颗颗捡起来,见他回来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能行。”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张手绘的地图,每个花信对应的地点都标着红圈,“剩下的八个零件,藏在八个老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个守着秘密的人,就像老张的孙子,就像邮票管理员。”
月光把废墟照得像片霜地,林深把四个零件摆在地上,绿光在黑暗里连成线,指向地图上的下一个点——城西的老酒厂,对应的花信是菊花,现在改成了民俗文化馆。他突然明白,老太太说的“等个左掌心有疤的年轻人”,不是指血缘,是指愿意守护这些故事的人。
民俗文化馆的馆长正在给孩子们讲老酒厂的历史,听到“玉兰花”三个字,突然掀开展台下面的地板,取出刻着“菊”字的零件:“我爷爷当年是酒厂的账房先生,每次藏零件都要在酒坛里放朵菊花,说要让革命的种子像菊花一样耐霜。”他指着零件内侧的刻痕,“这上面的密码,需要十二个零件合在一起才能解开。”
林深的钥匙突然在口袋里发烫,他摸出来一看,玉兰花的花瓣正在慢慢展开,露出里面的小字:“花信知时节,钥匙识人心,十二合一方能显,不负春归不负君。”他想起老太太说的“玉兰花怀表”,突然明白这十二把钥匙不仅能打开藏零件的地方,合在一起或许就是那只怀表的形状。
夜色渐深时,林深带着五个零件回到梧桐巷,老太太正坐在石榴树的树桩上,借着月光数着手里的念珠。见他回来,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制齿轮:“这是老头子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说等集齐十二个零件,就把这个齿轮嵌进去,怀表就能走了。”齿轮的齿纹里刻着个“林”字,“他说如果将来的守护者不姓林,就把这个字磨掉,可我知道,你就是他等的人,不管姓什么。”
拆迁队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王经理的声音在废墟里回荡:“别躲了!明天一早这地方就要推平了!”林深突然把五个零件举起来,绿光在探照灯的光束里格外醒目,像颗正在燃烧的星。老太太突然站起来,声音比刚才洪亮了许多:“你们拆得掉房子,拆不掉这些故事!”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邮票管理员报的警,说有人在文物保护单位非法施工。王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带着人骂骂咧咧地撤走。林深看着老太太,她的灰布衫在夜风中鼓起来,像只展开翅膀的鸟。
“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老太太把地图折成方块塞进他口袋,“明天我就搬去养老院,这院子就算保住也回不来了,但零件找齐了,故事就能留下来。”她最后看了眼废墟里的石榴树桩,“明年春天,这里说不定会冒出新的芽来。”
第二天清晨,林深带着地图和钥匙离开梧桐巷时,看见老太太坐在养老院的门口,手里拿着颗没被碾碎的玉兰花念珠,正对着阳光看。他突然想起那张老照片,年轻的姑娘举着玉兰花站在石榴树下,眼里的光和此刻的老太太一模一样。
老酒厂的菊花零件、老邮局的桂花零件、城南的桃花零件……林深按着地图上的标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着散落的记忆。每个交出零件的人,都会讲段关于1943年的故事,有的是听爷爷说的,有的是奶奶临终前透露的,所有碎片化的叙述拼在一起,渐渐显露出群普通人的抗战史诗——修钟表的、撑船的、电报员、账房先生,他们不是英雄,却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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