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怕是忘了!"子奚跃上临淄城墙,锁链在雨幕中划出符咒,"徐福带走的可不只是童男童女——"链梢突然刺入墙砖,带出块刻着归墟铭文的青铜砖。
蛇尾人突然僵住,暴雨冲刷着他逐渐石化的躯体:"不可能...相爷明明把那些船..."话未说完便化作青铜雕像,眼窝里嵌着的玉琮碎片叮当落地。
子奚弯腰拾起玉琮,残存的青光映出帛书夹层——那里嵌着半片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骊山方向。他望向咸阳所在的西方,雨幕中隐约浮现焚书台的滚滚浓烟,与帛书边缘的焦痕气息相通。
子奚的手指刚碰到临淄城墙的垛口,冰凉的雨水就顺着砖缝灌进袖口。他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看见三丈外的司库府兵正在檐下抖蓑衣,水珠子从蓑草尖上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铜钱大的湿痕。
"这鬼天气,晾了三天的账册又得返潮。"府兵骂骂咧咧推开库房门,霉味混着羊皮卷的腥膻气涌出来。子奚贴着墙根挪过去,靴底碾到块碎瓦片——那瓦当纹路分明是相柳的蛇鳞纹,缺口处还粘着片鱼鳞状的青铜渣。
库房深处传来"哗啦"水声。子奚闪身躲进货架阴影,瞧见个戴玉冠的胖子正把成卷的素帛往木盆里按。水面浮起层油花,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剑池毒水似的铜绿色。
"大人,这法子真能显形?"小吏举着油灯的手直哆嗦,灯油滴在绢帛上,"滋啦"烧出个焦黑的归墟符。胖子司库抬起泡得发白的手,指节上套着的青铜扳指突然迸出青光:"徐福那老东西的航海图,就得用骊山的黑油泡..."
子奚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扳指上的纹路,分明是吴宫剑池底相柳毒牙的复刻。他袖中的青铜锁链无声滑出,链环上的符咒在暗处泛起微光。
"什么人!"司库突然转身,油灯"啪"地砸在地上。火苗蹿起的刹那,子奚看见满墙挂着的帛书都在反光——那些根本不是素绢,而是用南海鲛绡仿制的贋品!
青铜锁链绞住货架的瞬间,司库肥硕的身躯竟灵活地钻进货架缝隙。小吏尖叫着被倒下的竹简埋住,扬起的灰尘里混着咸阳焚书特有的焦糊味。子奚一脚踢翻木盆,黑油泼在墙上,显出的航海图浪涛里竟游动着三百条青铜蛇。
"吕相爷要找的归墟之门,岂是你这丧家犬能碰的!"司库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直落。他撕开锦袍,胸口赫然嵌着块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子奚的锁链缠住他脖颈时,触到了冰凉的鳞片——那肥肉下竟藏着层青黑色的蛇鳞!
暴雨砸在瓦片上声响如擂鼓。子奚突然松手后撤,司库脖颈间爆开的鳞片擦着他鼻尖飞过,钉入身后木柱时还在"滋滋"冒黑烟。油灯彻底熄灭的刹那,他听见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混着浓重的鱼腥气扑面而来。
"小心!"货架阴影里突然传来女子惊呼。子奚侧身翻滚,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被蛇尾拍得粉碎。青光乍现,他借着瞬息的亮光看清了异变的司库——下半身已化作青铜蛇尾,鳞片间隙渗出的黑油正腐蚀着青石板。
那出声的女子从梁上翻下,月白襦裙被油污染得斑驳。她甩出段素帛缠住蛇尾,帛面遇黑油即燃,火光照出她腕间跳动的青铜脉纹——竟与子奚掌心的符纹同源!
"墨家的丫头也来送死?"司库的蛇尾绞碎燃烧的素帛,火星溅到女子裙摆。她旋身避开时,子奚看见她后颈刺着半幅河图,缺失处正对应徐福船队的方位。
青铜锁链与蛇尾相撞迸出火星。子奚扯住女子手腕跃上横梁,下方传来木料断裂的巨响。蛇尾扫过的货架纷纷倾倒,摔碎的陶罐里滚出成串青铜钱——钱孔中穿着的竟是相柳毒牙的微雕!
"西南角!"女子突然指向墙角铁箱,"真帛在..."话未说完便被破空而来的青铜钱打断。子奚挥链击飞暗器,链环刮到箱锁时迸出蓝火——那锁眼形状分明是归墟符咒!
司库的咆哮震得梁柱颤动:"你们找死!"蛇尾卷起铁箱砸来。子奚扯着女子坠向地面,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砖石上。铁箱砸穿地板的瞬间,他嗅到了熟悉的咸腥味——下面是剑池毒水般的地下暗河!
女子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弹在铁箱裂缝处。浸血的帛面突然显形,徐福船队的桅杆刺破波涛,浪尖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子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面具的纹路,竟与殷无咎临终戴的一模一样!
"快走!"女子推了他一把。司库的蛇尾已缠住她脚踝,鳞片割破罗袜渗出血珠。子奚的锁链绞住蛇尾中部,符咒与黑油相触爆出青烟。暗河的水汽蒸腾而上,在三人之间凝成相柳的九头虚影。
女子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的玉琮迸出青光。司库发出惨嚎,蛇尾鳞片"噼啪"炸裂,露出底下猩红的血肉。"这是...太乙救苦..."他的嘶吼被暗河奔涌声淹没,肥硕身躯开始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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