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血肉里。
护盾的蓝光裹着硝烟漫上来,像一张倒扣的巨网,将她与司墨、刘将军等人困在中央。
云无咎的笑声穿透护盾,带着几分癫狂:"沈娘子不是最会绝处逢生么?
来啊,再找个破绽给我看看?"
她望着那团越来越亮的光,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重生前母亲临终塞给她的半块金镶玉此刻正贴着她的手腕,玉上的纹路竟与护盾底部流转的血阵完全重合——这绝不是巧合。
"清欢?"司墨的手撑在她腰后,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衣渗进来。
他的铠甲染着血,眉骨处有道新伤,却仍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你烧得厉害,先退——"
"不退。"沈清欢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袖中半块琵琶碎片。
金纹已经暗得几乎看不见,这是她用了三次预知情绪的代价。
可此刻她眼里却泛起冷光,"去把秦侍卫和王侍卫叫来。"
司墨皱眉,却还是招了招手。
两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立刻从混战中杀出来——秦侍卫护着老道士突围时被砍了三刀,王侍卫的左肩还插着半支箭,却都咬着牙单膝跪地:"沈娘子。"
"看那护盾底部的血阵。"沈清欢指着蓝光最盛处,"纹路像不像某种阵法?"
秦侍卫眯起眼,提剑就要冲过去。
王侍卫却一把拽住他:"太危险!
云无咎的暗卫守着那圈至少三十人!"
"危险也要看。"沈清欢将半块金镶玉塞进司墨手里,"这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纹路和血阵一样。
若能破阵,或许就靠它。"
司墨的指节捏得发白,终究还是将玉收进怀中:"我带人清场,你们速去。"
话音未落,他已抽出腰间横刀,逆着箭雨冲进暗卫群里。
刀光过处,三个暗卫的咽喉同时绽开血花。
沈清欢望着他染血的背影,喉间发紧——上一世她被休回沈家时,司墨也是这样,用身体替她挡了毒箭。
"走!"秦侍卫低喝一声,与王侍卫猫着腰贴近护盾。
沈清欢盯着他们的身影,额角的冷汗滴进衣领。
直到两人突然同时抬手——秦侍卫的剑尖挑起一片血阵碎屑,王侍卫则扯下块蓝汪汪的符纸。
"是血魂阵!"王侍卫踉跄着退回来,符纸在他掌心滋滋冒黑烟,"用活人血祭的困杀阵,阵眼在正中央那个金色符文!"
沈清欢瞳孔骤缩。
她早该想到,云无咎为了控制乐坊,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无辜乐女的血。
她攥紧琵琶碎片,突然转身冲人群高喊:"蔡工匠!"
缩在战车后的老工匠立刻爬过来,脸上沾着黑灰:"沈娘子!"
"我要五十支带尖刺的精铁箭,箭头裹朱砂。"沈清欢将血阵碎屑塞进他手里,"照着这纹路刻在箭杆上,半个时辰能做好么?"
蔡工匠摸了摸碎屑,眼睛突然发亮:"能!
这是破煞纹,我年轻时给太医院刻过镇邪剑!"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小柱子!
把熔铁炉推过来!"
"白璃!"沈清欢又喊。
哑女绣娘从辎重车后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把剪刀。
她比划着问:怎么?
"带孙勇士去左翼。"沈清欢抓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敲战鼓,烧草车,越大动静越好。
云无咎的注意力在阵眼,我们要给他点'更要紧'的麻烦。"
白璃重重点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扯了扯孙勇士的衣角,那黑塔似的汉子立刻抄起两柄大斧,跟着她杀向左侧。
不多时,左翼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三辆草车腾起大火,浓烟裹着焦味直冲天际。
"好!"刘将军拍着沈清欢的肩,甲胄相撞发出脆响,"小娘子这调虎离山,比我带的兵还利索!"
沈清欢没时间笑。
她望着蔡工匠跑回来,怀里抱着一捆精铁箭,箭头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她抽出一支,指尖划过箭杆上的破煞纹——这是母亲教她认的,当年乐坊老乐正用这纹路镇过邪祟。
"弓箭手列阵!"她转身大喊,"王侍卫,你带二十人绕到护盾右侧,等我信号就射!"
王侍卫领命而去。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摸出琵琶碎片。
金纹虽暗,却仍有极细的光丝流转。
她将碎片按在琵琶弦上,突然开口:"司墨!"
正杀得浑身是血的男人立刻冲回来,横刀架在她身侧:"我在。"
"护着我。"沈清欢闭眼,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天音琵琶"的音波像无形的剑,穿透硝烟。
她能清晰感知到——护盾后的云无咎正站在高台上,指尖掐着诀;暗卫们的注意力被左翼的火光扯走了七分;连那金色符文都在微微震颤,像是被音律扰动了阵基。
"射!"她猛地睁眼,琵琶弦崩出一声裂帛之音。
右侧突然爆发出箭雨。
五十支精铁箭带着破煞纹,精准钉在金色符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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