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青石板地面震得人骨头都发颤,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后背抵着木箱,能清晰感觉到天音琵琶的琴身贴着自己腰腹发烫,那是金手指在警示危险逼近——方才被刀墙挡下的尖刺雨不过是前菜,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清欢!"白璃突然拽她的衣袖,指节发白地指向青铜鼎。
那条原本缠着昏迷少女的青蛇不知何时滑了下来,蛇头正对着鼎内碎玉上的幽绿符文,信子一下下舔过那些歪扭的刻痕。
更让沈清欢心颤的是,少女手腕上半截红绳泛起的红纹,竟和她手背那道被天音琵琶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
"先顾眼前!"沈清欢咬着牙扯回白璃,震落的碎石砸在两人发间。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回忆方才天音琵琶震动时传递的情绪——那是机关运转时的"愤怒"与"贪婪",像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什么。
"跟我来!"她拽着白璃猫腰避开一根歪斜的石柱,指尖在潮湿的石壁上摸索。
方才琵琶发烫时,她分明"看"到石壁上那些暗纹在情绪里翻涌,像被风吹动的麦浪。
果然,在第三块刻着云纹的青石板旁,她摸到一道极细的裂缝,指甲抠进去轻轻一掰,石砖"咔"地弹起半寸,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铜齿轮。
"璃儿,把我发间的银簪给我。"沈清欢扯下头上的木簪,白璃立刻解下她鬓边那支雕着缠枝莲的银簪递来。
她捏着银簪探进石砖下的空隙,齿轮转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那是机关核心的响动。
"叮——"
一声琵琶弦响突然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沈清欢不知何时已将琵琶横在膝上,左手按弦,右手拨出一道清越的宫调。
这是她方才通过天音琵琶感知到的,机关运转时最暴躁的那个"音"。
果不其然,齿轮转动声猛地一顿,石壁上的符文突然泛起幽蓝的光,像被泼了水的墨画般晕开。
"再弹商调!"白璃突然扯她的衣袖,手指快速比划出商字。
沈清欢一怔——哑女虽不能言,却从小跟着她学音律,对五音的敏感比常人更甚。
她手腕一转,琵琶弦发出清泠的商音,蓝光大盛,齿轮竟缓缓倒转起来。
"对了!"沈清欢眼睛发亮。
天音琵琶能感知情绪,而机关的情绪里藏着音律密码。
她顺着方才感知到的情绪波动,依次弹出角、徵、羽三调。
最后一声羽调收尾时,整面石壁突然"轰"地裂开一道缝隙,震落的碎石中,露出后面半人高的青铜匣。
震动不知何时停了。
沈清欢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扶着石壁站起。
白璃已经蹲在青铜匣前,用帕子擦去上面的灰尘——匣身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琵琶弦纹,每一道弦痕里都嵌着细碎的宝石,在幽光下泛着淡金色。
"是母亲的琵琶纹。"沈清欢喉咙发紧。
前世被休回家时,她在母亲遗物里见过半张绣着同样弦纹的帕子,后来被嫡姐撕了。
她指尖轻轻抚过匣身,天音琵琶突然剧烈震动,琴音自发地流淌出来——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清商乐》,每一个音符都像在说"打开我"。
"咔嗒"一声,青铜匣的锁扣自动弹开。
沈清欢屏住呼吸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卷泛黄的绢帛,最上面一卷的封皮上,用朱砂写着"沈氏宗谱"四个大字。
她颤抖着展开第一卷,入目是熟悉的小楷——"沈氏第七代,乐正沈砚之女,名昭容,擅琵琶,承天音之术......"
"是母亲的族谱!"沈清欢眼眶发热。
前世她被嫡母告知母亲是无名乐伎,如今才知道,沈家竟是前朝掌管礼乐的乐正世家,而天音琵琶正是沈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更下面的绢帛里,还夹着几封书信,最上面一封的落款是"砚"——母亲的父亲,沈砚。
"清欢,上面!"白璃突然拽她的衣袖,指向头顶。
原本被震裂的天花板缝隙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刀剑相撞的脆响。
沈清欢心头一紧,将族谱和书信塞进怀里,又用外袍裹紧琵琶。
她听见上面有人喊"保护沈姑娘",那是司墨的声音,但混着更粗重的喘息——是胡护卫!
"走!"她拽起白璃往石壁裂缝跑,可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嘶"的一声蛇鸣。
那青蛇不知何时游到了青铜匣边,蛇头正对着她怀里的族谱,信子急促地颤动着。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少女手腕上的红纹竟顺着白璃的帕子爬了过来,在两人相触的手背上连成一线。
"清欢!"白璃突然指着裂缝外的通道,眼睛瞪得滚圆。
沈清欢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通道尽头的黑暗里,亮起两点幽绿的光——是胡护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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