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单手将老仆搀起,另一只手仍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现在怎么办?"司墨问她,声音里没了平日的冷硬,倒像块被温水泡软的玉,"要回乐坊?
还是......"
"不。"沈清欢望着残寺深处的偏殿,那里的飞檐被野狗撞落了半块,露出斑驳的朱漆,"既然来了,就把该找的找齐。
我娘的琵琶里有秘录,这寺里说不定还有另一半虎符——当年我爹娘逃到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司墨没说话,只是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老仆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又捡了根烧得半焦的木棍当火把:"老奴带路,这寺的偏殿我小时候来过,后墙有个地窖......"
三人沿着残墙往偏殿走。
越往里走,空气里的腐味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潮湿的砖缝里烂了多年。
偏殿的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匾额,沈清欢借着月光辨认,竟是"藏珍"二字。
"吱呀——"
司墨一脚踹开殿门。
灰尘簌簌落下,沈清欢的琵琶突然发出嗡鸣,像是在回应什么。
她借着火把光抬头,只见墙上挂着七幅画像,画中女子皆抱琵琶,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伸手触碰最近的那幅,画轴突然松动,"哗啦"掉下来半卷泛黄的纸页。
司墨捡起纸页,借着火光念道:"大楚二十年,乐正沈砚舟携妻苏若雪入藏珍殿,封虎符于......"
"吼——"
一声低沉的嘶吼突然从殿后传来。
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呜咽,又混着金属摩擦的刺响,震得梁上的积灰扑簌簌往下掉。
沈清欢的手指扣住琵琶背。
司墨将她护在身后,短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刚才与野狗搏斗时脱了手的短刀,此刻正泛着冷光。
老仆的火把在发抖,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那些相似的琵琶女画像上,像是多了七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吼声越来越近。
偏殿后墙的青砖突然裂开道缝隙,有腥湿的风灌进来。
沈清欢望着司墨绷紧的后背,又看了看墙上那些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突然笑了——原来她追寻了两世的答案,从来都不在长安的金瓦红墙里,而在这残寺的断壁,在母亲留下的琵琶弦间,在每一次为生存而弹奏的、破釜沉舟的音浪里。
"别怕。"她轻声说,手指抚过琵琶上的螺钿纹路,"这一次,我来引路。"
墙后传来砖石坍塌的声响。
司墨侧头看她,血痕未干的眉眼间,终于有了笑意。
老仆的火把"噗"地燃得更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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