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纸人一步步逼近,脚步无声,却带着浓重的压迫感,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在这死寂的“心识门”空间里轰鸣不止。
“你是谁?!”纸人再次问道,声音已不再是我的回音,而像是千百个自己在同时质问我。
我咬紧牙关,不后退也不回答。墙上的面具开始逐一剥落,每一张面具后,露出的竟是我不同时期的模样——孩童、少年、战友牺牲后愤怒的我、失落、犹豫、怯懦、怀疑……还有那一瞬看见“她”时曾浮现的柔情。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门的真义——唯有直面自己的过往与真我,方能破局。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纸人,缓缓说道:“我是我。无数选择造就的我,有光明,也有阴影。我不是完人,但我从不逃避。”
纸人身上忽然燃起一股蓝焰,整个空间也随之颤抖。它点头,然后融入我的身体。石门剧烈震动,面前的幻影裂解成尘埃,一道金光照来,我被传送离开。
与此同时,在“幻象门”中,胖子已遍体鳞伤。他经历了虚假的“成功人生”:车子票子票子,甚至连那位曾暗恋他的女警花都出现在幻象中。而每一次享受的背后,便是一道灵魂的撕裂。他明白,幻象中的一切都在试图吞噬他的意志。
“我就是我!你们这些幻觉滚远点!”胖子最后怒吼一声,拎着手电当锤子般砸碎那“豪宅幻象”的水晶吊灯,一切顿时崩解,石门开启,他倒在门外,气喘吁吁。
而藏一的“血魂门”,比我们经历的都更危险。他经历了“神启族”最后一任大祭司的记忆——他们曾试图将“龙魂”封印于昆仑之脉,而代价是牺牲一整族的生命。那神只在他耳边低语:
【“你体内流淌着古族之血,愿以血换印,继承封印之责?”】
藏一没有立即回答。画面中,他看到了自己童年时父母的陨落——原来并非失踪,而是被卷入封印失败的余波。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发烫的神启族血玉,咬牙道:
“我愿意。但我不是为了神只,只为了不再重复那场牺牲。”
一滴血落入石台,整个“血魂门”发出雷鸣般的低吼,浓雾中,一个符阵亮起,藏一安然走出门口,额头上多了一道红印,似封似咒。
三人几乎同时从三门中被传送到同一片圆形石台,三道门户在背后缓缓关闭,地面浮现出一个融合三种试炼图腾的圆环。
“原来是要我们三人的选择和意志,来完成这神启封印阵的激活。”藏一开口,眼神中多了一分深邃,“这阵,可能是开启通往‘昆仑地脉’的钥匙之一。”
“你可别告诉我咱们又要往高原去了?”胖子擦了把汗,“我这腿一听昆仑山就开始发酸……”
我蹲下察看地上的符阵中心,发现有一颗古铜色小印静静嵌在其间,其上铭刻着与“神启族”血印相同的图案,而其底部,却是一组小篆铭文:
【“钥启崑仑,路归龙脉。”】
“果然——昆仑,是这条谜团链的终点,也是开始。”我喃喃道。
此刻,头顶石穹忽然开裂,灿烂天光洒落,一架银色金属气艇缓缓降落。
“那是……老胡?!”胖子眼珠差点掉出来。
只见老胡一身藏袍,满脸风霜却神采奕奕,从艇中跃下,提着一只圆形古匣,匣上赫然刻着“龙鳞钥”。
“老胡你不是——”
“别急,”老胡眯着眼笑了笑,“我从那血阵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仨肯定还活着。你们这点破试炼,难不倒我的徒弟们。”
我们三人一时无言,只觉山河风雪皆在胸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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