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辰从前一天下午三点陷入沉睡,直到次日凌晨五点,肩头突如其来的幻肢痛如钢针般将他刺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打湿了身下的床单。身旁的苏软软还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做着什么甜美的梦。
剧痛从不存在的指尖开始蔓延,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神经,沿着虚幻的肘关节一路灼烧到真实的肩膀。痒意与疼痛交织,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残肢。乔逸辰死死咬住下唇,将闷哼咽进喉咙,指节深深陷进掌心,生怕惊醒身旁的爱人。
尽管补了十几个小时的觉,让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血色,身体也不再像刚下飞机时那般摇摇欲坠,可这如影随形的幻肢痛,依旧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侧过脸,静静地望着苏软软的睡颜,在黑暗中无声地深呼吸,试图用眼前的美好驱散身体里翻涌的痛苦。
清晨六点三十分,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软软缓缓睁开双眼。她望着天花板怔愣片刻,意识渐渐回笼,突然想起身边的乔逸辰,猛地转向右侧。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乔逸辰蜷缩在床的另一边,整个人颤抖着在床边摇摇欲坠。白色棉质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他消瘦的脊背上,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额角,一绺一绺地垂落。
“阿辰,你怎么了?”苏软软惊恐地尖叫出声,颤抖着双手轻轻去扳他的身子。乔逸辰疼得双眉拧成死结,下颌紧绷,唇角残留着斑驳的血迹,显然是在极力忍耐时咬破了嘴唇。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蜷缩的身体下意识往她掌心蹭去,却又因疼痛而猛地抽搐。
苏软软大哭着想抱紧他,可瞧着他痛苦扭曲的模样,伸出的手又僵在半空。乔逸辰肩头那两小节残肢被张旭缠满绷带,原本裹成的两个小小圆球,此刻渗出的鲜血晕染纱布,斑斑点点不知是被压迫所致,还是伤口本就未愈。
乔逸辰艰难地将头蹭向苏软软怀中,痛苦地呜咽:“软软,我好痛啊,你抱抱我。…………”苏软软哭着紧紧搂住他的头,另一只手轻扶他后背,试图缓解他的痛楚。乔逸辰疼得仿佛失了神志,埋在她颈窝不断哽咽:“软软,救救我……软软,救救我……”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张旭冲进门的瞬间,被床上狼狈的两人惊得呼吸一滞。他颤抖着手打开医药箱,熟练抽出杜冷丁,迅速在乔逸辰颈间血管处完成静脉注射。随着药液缓缓注入,乔逸辰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最终整个人瘫软在苏软软怀中,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虚弱地倚着她一动不动。
乔逸辰在打完针后,足足缓了一个多小时,才在苏软软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苏软软赶忙松开紧抱着他的双臂,目光急切地望着他惨白如纸的脸,轻声问道:“阿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乔逸辰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声音疲惫至极:“现在好多了,老婆你别害怕,慢慢我就会好的。只是刚一开始戴这个假肢有点不太适应,你别担心。”他虚弱的话语,字字都像是在安抚着苏软软。
看着他这副模样,苏软软心疼得泪水决堤。她流着泪,颤抖着双手捧起乔逸辰的脸,哭着恳求道:“阿晨,我们不带了好不好?我不想看着你痛成这个样子,我们不带了好不好?求求你……”
对乔逸辰而言,这对假肢带来的痛苦远超其带来的便利,他内心也无比排斥。可想到要去苏软软家提亲、要和她举办婚礼,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又如何体面地完成这些事?他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苏软软见他不回应,急得摇晃着他的脸颊,哭喊道:“你给我保证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用了!你给我保证好不好?”乔逸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得揪成一团。他虚弱地与她商议:“软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你家提亲时,还有结婚时带着,平时我就不带了。”
苏软软听到他的妥协,赶忙点头:“好好好!你只在我们结婚那天,还有去我老家那天戴着,其余时间都不许戴,你答应我!”乔逸辰点了点头,苏软软这才放下心来,抱着他汗湿黏腻的脸亲了又亲。
乔逸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躲开,苦笑着说:“停下,老婆,我身上太脏了,出了好多汗,停下停下,我要去洗澡。”苏软软这才停下动作,目光落在他肩头缠满纱布的残肢上,小声担忧道:“可你伤口怎么办?”乔逸辰低头看了看那两个裹着纱布的小圆包,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我现在身体太虚弱,自己洗不了澡了。得让张旭帮我,他会帮忙处理好伤口的。”
苏软软望着眼前连洗澡都需要他人帮忙的乔逸辰,回想起出发前他还一切如常,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心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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