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仿佛结成了冰,眼睛死死地盯着雾霭弥漫的田垄尽头,神经高度紧张。
直到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从稻浪中缓缓浮现。来人肩上扛着锄头,锄头晃着铁锈,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蚊虫叮咬的小腿,看起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村夫。
温羽凡松开按在长条包裹上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霞姐却仍紧盯着对方腰间隆起的布料,眼神中满是戒备,直到那人抬手抹汗,露出粗布腰带上别着的旱烟袋,她才敢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是种地的。”金满仓瘫坐在稻草堆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竟攥断了两根稻穗,心中的恐惧这才渐渐消退。
远处的村民哼着跑调的川江号子,锄头磕在田埂上迸出火星,惊起几只藏在稻丛里的蚂蚱。阳光终于穿透薄雾,在那人佝偻的背上洒下一片碎金。
温羽凡盯着村民蓑衣上渐淡的草绿色,心中思绪万千。他忽然蹲下身,拨弄着金满仓腿上的夹板,渗血的纱布已经和稻草黏在一起,掀开时扯得伤处泛出青白,令人触目惊心。
他指尖压了压肿胀的膝盖骨,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几粒稻壳,脸上满是担忧:“这么跑下去,老金的腿得废。再说人家有直升机,咱们靠两条腿……我看,不如我们去附近村子里,试着搞点吃食和交通工具。”
霞姐的眉头紧锁,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但是我怕打开手机会……”
温羽凡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果决:“看情况吧,万不得已的时候该打开就打开。再说了,也未必需要用到手机。”
金满仓往田埂上一靠,伤腿伸直时扯得夹板吱呀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还不忘开玩笑:“大哥,你该不会想打劫农民伯伯吧。”
“去你的!”温羽凡抄起团稻草砸过去,草屑扑簌簌落在金满仓炸开的袖口上,他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口袋里还有百八十块,买几个热乎的烧饼,总还是够的吧。真找不着车……”他下巴朝远处地头蹭草的灰驴一扬,那畜生正甩着尾巴驱赶苍蝇,“打个驴的总行的吧。”
霞姐的笑声在清晨的田野中回荡,惊飞了一群停在稻穗上的蜻蜓,它们振翅高飞,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行,那我们进村。”
温羽凡再次背起了金满仓,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他受伤的腿,加重他的痛苦。
金满仓趴在温羽凡的背上,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竟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鬼子进村”进行曲。他的哼唱声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在困境中难能可贵的活力与乐观,仿佛在这危机四伏的逃亡路上,给自己和同伴们带来一丝轻松的氛围。
温羽凡听了,不禁笑骂道:“你小子……要是一会儿我们被村民撵出来,我就直接把你扔田里头去。”他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却又透着亲昵,像是在嗔怪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金满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故意压粗嗓子,模仿着大佐的口音说道:“太君滴,开路滴干活!前方花姑娘滴……”他拖着长音打了个响指,指尖虚虚地往霞姐的方向一勾,“呦西,花姑娘大大滴有!”他的表演滑稽又夸张,仿佛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欢乐氛围中。
温羽凡当场笑弯了腰,背上的金满仓的伤腿也跟着乱晃,疼得他龇牙咧嘴,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戏瘾,不愿放弃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霞姐抄起一把稻草作势要打,却在扬起手时忽然变招,指尖捏了个兰花指甩过去:“我说太君……这里花姑娘的没有……脑瓜崩的要不要!”她的动作和话语充满了戏谑,让整个氛围更加欢乐。
三人笑作一团,惊得田埂边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惊扰,也像是在为这短暂的欢乐时光增添一抹生动的色彩。
金满仓借着那股笑劲儿,脑袋往温羽凡后颈蹭了蹭,假装擦汗的指尖迅速抹过眼角。那一瞬间,没人说得清他眼中的湿润究竟是止不住的笑意,还是伤腿传来的钻心疼痛。
三人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朝着眼前的小村庄迈进。
此时,村庄的轮廓在他们眼中逐渐清晰,炊烟袅袅升起,好似给村庄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
那欢声笑语,在寂静的田野上空回荡,仿佛给这充满未知的逃亡之路增添了一丝希望的色彩。
紧张与恐惧,在这一刻,似乎真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暂时忘却了身后的追兵,忘却了前路的艰险,只专注于这片刻的轻松与愉悦。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像是在大地上勾勒出一幅充满温情的画面,那画面中,是他们相互扶持、彼此陪伴的身影,是在困境中依然坚守的希望。
……
村口的小卖部在晨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块甜蜜的方糖,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气息。那褪色的红色招牌上,“春梅商店”四个字被阳光晒得发白,却依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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