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妈妈分别前，妈妈和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她以后不能再见到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了。
小栗子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只知道，妈妈让她好好活着。
“妈妈，怎么样才叫好好活着？”当时，小栗子头晕脑胀，但还是问出自己的疑问。
她总觉得妈妈看上去很伤心。
“好好活着，就是每天都好好吃饭，这样小栗子才会长高长大……”妈妈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
小栗子连忙安慰她，“妈妈，我会每天都乖乖吃饭的，你不要难过。我以后都不会再挑食的。”
“妈妈不难过，宝贝。妈妈……我只是遗憾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闻着鸡蛋的香味，小栗子回过神来。
她要吃很多很多。她要快快长高，快快长大，然后去找爸爸妈妈。她会保护妈妈，保护爸爸，保护她的每一个家人。
刘山一扭头就看到小女孩一脸坚定，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一头雾水，不过没问什么。
他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前，又舀了两碗粥。
小栗子埋头就吃，一下子吃完了一碗，她苦恼地摸着肚子，遗憾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刘山吃完后，立马站了起来，就要收拾碗筷。
刘山阻止了她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哥哥做饭，我洗碗。”小栗子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她虽然没有做过家务，但是爸爸妈妈在家时都是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洗碗。
现在，只有她和这个哥哥两个人，肯定也是这么分配的。
“洗碗？”刘山打量着她的小身板，“等你再长大点吧。”
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洗碗。
小栗子失望地点头，她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刘山身后，看着他做事。
刘山洗完碗后，想起来还没问小女孩的姓名，于是问道：“我叫刘山，刘是文字旁的那个刘，山是大山的山。”他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给女孩看。
“你叫什么？”
“苏惜林。”小栗子也学着刘山用手指沾水，写下自己的名字。
刘山夸她，“你还会写自己的名字，挺厉害。”
小女孩被夸得难为情，“哥哥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很厉害。”
刘山咧嘴笑道：“谢谢。对了，你怎么叫小栗子？”
“爸爸妈妈是因为糖炒栗子认识的。”小栗子也曾问过妈妈这个问题，当时妈妈脸上满是好笑的神情，不过她想不起来妈妈具体说了什么。
见她苦恼不已，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刘山便说道：“我也叫你小栗子，可以吗？”
小栗子两眼亮晶晶地点头，学着他问：“可以，那我可以叫哥哥，哥哥吗？”
刘山笑道：“你不是已经在叫我哥哥了吗？”
小栗子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哦。”
两人的气氛融洽不少，小栗子打心底里对面前的人产生了好感，她觉得这位哥哥看着不像是个坏人。
哪有一个坏人笑起来会这么好看的？
刘山打量着小女孩身上变得皱巴巴的裙子，他这里没有能给小女孩穿的衣服。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和小栗子说清楚一些事，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小栗子，哥哥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小栗子紧张起来，她听着刘山对她说起如今的形势。
刘山尽可能地用比较容易让小女孩理解的方式说明了情况，“你想去见见你的家人吗？他们可能已经变得很可怕了。”
小栗子沉默了很久，她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刘山所说的话，死亡对于一名幼童而言是极为陌生的词汇，她也不知道什么叫“丧尸”。
她看着刘山，脆生生地问道：“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
刘山点头。
“就算我很快就会长大，爸爸妈妈也看不到了吗？”
刘山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们可以在天上看到。或许他们的灵魂还在你身边。”
小栗子似懂非懂，她好像理解了，又没完全理解，“爸爸妈妈会在其他地方看着我？”
“对。”刘山终于意识到说这些对一个幼女来说为时过早，他在这个世界最多三年，他还得给女孩找到一个合适的归属。
于是，他问女孩：“你有其他的亲人吗？”
“我有舅舅。”小栗子生日的时候才见过自己的舅舅。
刘山问她：“你还记得自己舅舅叫什么，在哪里吗？”
“舅舅就叫舅舅，舅舅在上班。”
刘山：“……世界都变成这样了，还要上班？这什么黑心公司？”但转而一想，应该不至于为一份工作这么卖命，等他问清楚后，才理解女孩的意思。
原来小栗子不知道她舅舅在哪里，只知道舅舅平时都要去一个叫“公司”的地方上班。
刘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跟小孩子交流还是有一点小困难的。他还以为真有这么黑心的公司，这么拼命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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