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在暮色中,叮咚作响,洛天宵按住腰间佩刀。
迎上老侯爷犀利的目光:“在下明白。”
“别急着表态。”
老侯爷自袖中,抖出一张契纸,枯竹般的手指突然发力。
洛天宵腕骨,顿时青白一片!
“嫣儿与你定的三年之约,我认!但有一条,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
他快步来到院中,袖中短刀突现,寒光闪过。
碗口粗的梅枝应声而落!
洛天宵面不改色:“侯爷不妨直言。”
虽然知道这是下马威,但是他却不害怕。
而且也不可能仅仅是表面的含义。
“好!”
老侯爷松开手,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拍在洛天的掌心。
“三日后开始学礼仪。
这期间不得踏出宅门半步。
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呢!”
洛天宵摩挲着令牌上。“平阳“二字的花纹。
问道:“为何选我?”
老侯爷转身走向大门,闻言停住脚步。
“嫣儿十岁就能辨忠奸。”
他侧过半张脸,“她说你眼里有火。”
院外。
老侯爷的马车慢慢远去。
洛天宵收回视线,踱步走回正厅中。
斜阳透过窗棂,二十四口聘礼箱的投影,如牢笼铁栅横亘地面!
他又想起那日在庄子。
朱嫣儿咳嗽时用手帕掩唇,雪白的绢子上洇开一点猩红。
当时少女抬眸看他,眼里哪有半分病弱?
分明那淬星般的眸光!
张博抱着包袱疾步而来。“洛大哥,侯府送席面来了!”
洛天宵回过神。
发现宅院四周的树影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身影。
这是侯府的暗卫!
老侯爷嘴上说着信任,该有的防备,还真是一点不少。
“姑爷,你怎么不高兴?”
张博凑过来。
“娶侯府大小姐多风光啊!”
洛天宵望着渐暗的天色,轻声道。
“山雨欲来!”
此时皇宫内。
嘭!
一盏青瓷茶盏摔的粉碎。
泸皇后扫过,兵部刚呈的边关奏报。
突然将茶盏砸,向跪着的影卫。
平阳侯竟在此时联姻!
“平阳侯那个老匹夫,竟敢阳奉阴违!”
跪在地上的太监,额头贴地。
“千真万确,侯府已经大张旗鼓去下聘了,听说那未来姑爷,是个剿匪有功的护卫。”
咔!
泸皇后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苦心谋划多年,就是要让侄子娶了侯府的病秧子。
好把平阳侯府的兵权,慢慢收归泸家。
没想到那个病秧子朱嫣儿,居然抢先找了个无名小卒!
“去查!”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能入得了平阳侯府的眼!”
......
翌日,平阳侯府里。
啪!
老侯爷虎目圆睁,一巴掌拍在黄花梨案几上。
“混账话!什么寄存不寄存的!
这些金玉兵器,都是实打实的聘礼!
不过是暂存在侯府私库里,你要用随时可取,只需按规矩登记便是。”
洛天宵指尖轻抚过礼单上。
“鎏金缠枝纹香炉一对“的字样。
眉梢微挑。“侯爷的意思是,这些物件我都能动?”
“自然能动。”
老侯爷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每月另给你二十两月例,与嫣儿相同,若是将兰香斋经营得好,年底还有分红。”
洛天宵舌尖顶了顶腮帮,这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
聘礼虽多却要登记造册,月例银子看着丰厚。
可要想过得体面,还得靠打理侯府产业。
他想起那间门可罗雀的兰香斋。
嘴角扯出个玩味的笑。
“侯爷,那兰香斋据说,如今亏损的厉害。”
老侯爷面色骤变,胡须都抖了三抖。
“咳咳,此事容后再议!”
洛天宵瞧着老侯爷,耳根发红的模样,心里门儿清。
平阳侯祖辈都是打仗的好手。
可要论经商的话,只能说守着还凑合。
洛天宵觉得掌心发痒。
那些曾在南疆商队,见识过的盘账手法,一直在脑子里打转。
他刚一回到自己的别院。
张博就来禀报。
“姑爷!段老五要知道您,成了他主子。
怕不是要吓尿裤子!”
又压低声音:“就是大小姐那身子骨孱弱,真是可惜了...”
洛天宵抬脚就踹:“滚去收拾行李!”
此时庄子上。
朱嫣儿指尖,微颤地抚过请帖。
翠柳轻掀锦帘,强压怒意低声道。
“宫里又下帖子了!说是赏荷宴,奴婢瞧着分明是鸿门宴!”
“呵!”
朱嫣儿指尖,划过请帖上金线勾勒的荷花。
眼底寒芒乍现。
从前的宫宴上,她曾误饮了杯,加了料的梅子酒。
险些要了她的命。
翠屏捧着药碗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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