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 医馆在浅棕色的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混合着按摩精油特有的舒缓气息，一台老旧的挂钟在墙角 “滴答滴答” 地走着，为这个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温柔。晓雨刚送走一位满意而归的顾客，转身就看到阿芷正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整理推拿精油，她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声音里满是真切的感激：“都是多亏了阿芷姐你啊！”
晓雨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眼神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她微微前倾着身子，仿佛要把心底所有的感谢都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要是没有你耐心地教我，我肯定学不会这么快。你还记得吗？我刚来店里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滚法都掌握不好，手指僵硬得像生了锈的零件，怎么都没办法让力道均匀地渗透到肌肉里。每次练习完，我的手腕又酸又胀，连端杯子都觉得费劲。”
说到这里，晓雨的目光落在阿芷那双略显粗糙却格外灵活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那时候，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学得慢。每天下班之后，你都会特意留下来陪我练习。你站在我身后，用你的手包裹着我的手，一点点教我怎么调整手腕的角度，怎么控制力道的轻重。你说‘推拿就像与人对话，要用心去感受对方肌肉的反应，根据不同的情况调整手法，不能一成不变’。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你还专门找来了人体穴位模型，一个一个地给我讲解穴位的位置和作用，告诉我每个穴位对应的调理功效。”
晓雨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苦练手法的日子：“有好几次，我因为一直找不到诀窍，急得快要哭出来。我跟你说‘阿芷姐，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你总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姜茶，温柔地安慰我‘谁刚开始学的时候不是这样呢？我当初学推拿的时候，比你还吃力。慢慢来，不要着急，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进步的’。在你的鼓励下，我又重新鼓起了勇气，继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还有上次给张阿姨推拿的事，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晓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又满是感激，“那天张阿姨因为颈椎不舒服来店里推拿，我主动提出让我来试试。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可到了按摩肩颈的时候，因为我手法不够熟练，力道没有控制好，张阿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声说‘小姑娘，你这手法还是有点生涩，按得我有点疼’。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慌了，手都开始发抖，连忙跟张阿姨道歉。”
晓雨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做推拿这一行。我甚至产生了放弃的念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像你一样，把推拿做得那么好。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无精打采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趁着休息的时候，拉着我坐在休息区，耐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把心里的想法跟你说了之后，你没有批评我，反而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晓雨，每个人刚开始都会遇到困难，这很正常。重要的是要学会从失败中总结经验，不断改进自己的手法。昨天给张阿姨推拿的时候，你太紧张了，手腕没有放松，力道都集中在手指上，没有渗透到深层肌肉，所以才会让张阿姨觉得不舒服’。” 晓雨抬起头，看着阿芷，眼神里满是感激，“你还特意找来了按摩床，让我在你身上练习。你一边感受我的手法，一边实时指导我‘这里要稍微轻一点，用手腕带动手指发力’‘这个穴位要按得深一点，才能起到效果’。在你的帮助下，我慢慢找到了问题所在，手法也越来越熟练。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学习推拿了。”
听着晓雨的话，阿芷手里整理精油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温柔地看着晓雨，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连基本手法都掌握不好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够独立为顾客提供推拿服务，脸上还带着自信又自豪的模样，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阳光落在晓雨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阿芷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当初刚跟着苏老师学习推拿时的自己。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阿芷刚从卫校毕业，对推拿这门手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却因为没有任何基础而显得手足无措。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老师的场景，苏老师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有神。苏老师的推拿店开在一条老街上，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满了顾客送的锦旗。
刚开始学习的时候，阿芷和现在的晓雨一样，连最基本的手法都学不好。滚法练习时，她的手腕总是用不上力，练不了一会儿就酸痛难忍；按法练习时，她又掌握不好力道，要么太轻没效果，要么太重容易伤到对方。有一次，她因为长时间练习，手腕肿了起来，连筷子都拿不稳。她跟苏老师说自己想放弃，苏老师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给顾客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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