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观众的议论声不断钻进耳朵:
"那擒拿手专攻关节,稍有不慎整条胳膊就废了..."
"看那沙锥的角度,分明是要断人经脉!"
这些话语像钝刀般割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前倾身体,布袍下摆被自己无意识地揉皱了一片。
静姝不知何时收敛了笑容,桃花眼中泛起细微的银光——这是极速神力发动的征兆。
在她的视野里,擂台上的一切都变成缓慢移动的剪影:雀翎的雨步轨迹如同水墨在宣纸上缓缓晕开,沙人的攻击像是陷入琥珀的昆虫。
这个状态下的静姝,能精准地判断出雀翎是否能躲开每一次攻击。
因此她并不像李当归那么紧张。
李朱砂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青。
铃儿紧紧攥住柳春生的衣袖,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柳春生的耳根通红,却不敢动弹,只能僵着身子假装专注看比赛。
风二娘不自觉地咬着下唇,阿萝等人也死死盯着擂台,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
神通帝子从刚才就坐直了身子。
鼻梁上还架着那水晶镜片——那是他刚刚随手从自己的长辫上扯下两片骨制装饰,在掌心一搓变成的。
他用细绳将薄片绑在眼前,活像个异想天开的发明家——在这个时代,这般古怪的东西怕是独一份,就好像那镜片能让他看的更清楚一般。
但若有人凑近细看,就会发现神通的目光始终都观察着黑衣人。
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连辫子末梢都兴奋地微微翘起。
"喂,老不修。"乞丐用手肘捅了捅神通,油乎乎的手指在对方长袍上留下个鲜明的印子,"你盯着那铁面人看啥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你那双招子除了烧鸡还看得见什么?"神通头也不回地拍开他的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最前方。
李当归正为雀翎思考着破局之法。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前仿佛铺开一张半透明的虚幻棋盘。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在膝头轻点,在脑海中推演着战局:
圆形的棋盘上,四枚棋子各据一方。
代表雀翎的灰玉棋子正立在一块难得的空白处,周围大半棋盘都已被沙黄色的区域覆盖。
只要灰棋向前一步,就会踏入那片危险地带——而对面黄玛瑙雕成的沙人棋子与白水晶打磨的波纹人棋子,立刻就会形成夹击之势。
更令人不安的是最远处那枚黑棋,始终静立在棋盘边缘,像柄悬而未落的剑。
李当归脑海中不断模拟着棋子的走向,但无论哪条路数,最终都会陷入被双棋围剿的死局。
现在的情况是——灰、白、黄三棋谁动谁输。
唯独那枚黑棋是个变数。
李当归眼睛一闪。
这枚始终静止的棋子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自己偏移了半格。
这个细微变化让整个棋局突然涌现出七种新的可能,但转瞬又归于死寂。
李当归猛地转头看向身侧低头看书的白泽:"白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白泽的竹简悬在指间,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青芒。
李当归急道:"现在只能等面具人出手打破僵局,可按照此时的情况,她最明智的选择是和其他两人联手先对付雀翎!要是雀翎贸然行动..."
竹简突然"咔"地轻响,白泽抬眸望向擂台。
黑衣面具人如铁铸般纹丝不动,裹布长棍末端的麻绳在风中微微摇晃。
波纹人身上的同心圆图案缓慢流转,像等待猎物疲惫的蜘蛛。
而沙人早已消散不见。
"面具人不会出手。"白泽的指尖划过竹简上一道龟裂纹路,"她至少会等一人淘汰。"
李当归的拳头攥得发抖:"那雀翎岂不是——"
"非也。"白泽突然用竹简轻点他眉心。
一道青光如水纹般漾开。
少年眼前骤然展开一片虚影——擂台竟化作了一场“奇门局”,地面浮现出放射状的八卦阵图。
"这是..."李当归看见雀翎足下亮起幽蓝的"坎"字卦象,四周盘绕的天干地支如星河流转。更惊人的是,整个空间被分割成“天、地、人、神”四盘。
白泽的声音似从很远传来:"坎为水,与其本性相合。"
只见雀翎所在的坎位上方,天蓬星正洒下淡蓝辉光,与地盘的"休门"恰好重叠。
而那些看似威胁的沙粒,其实被无形的"戊己"土气阻挡在三尺之外。
“坎水逢生门,天蓬照影来;看似困局处,反是登云台。”
“此乃"三奇得使"之局。”
李当归听完白泽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低声道:"您是说,除了面具人之外,还有其他变数?"
奇门局的幻象在他眼前缓缓消散,八卦方位、四盘星轨如烟尘般褪去,擂台重新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白泽垂眸,竹简轻轻翻过一页,只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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