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快退!"
敌军中声音响起。
剩余雨女疯狂结印,用同伴的尸体筑起临时水墙。
三十六子额间琉璃同时爆裂,血遁之术激起的红雾瞬间笼罩半片战场。
宁芙的剑锋刚要追击,白泽的声音突然从八卦阵中心传来:"穷寇莫追!"
银发军师悬浮的竹简已经微微出现裂纹。
话音未落,关外三十里处突然升起一道血红狼烟。
那是般度族撤退的信号——东边与白马红马交战的巨人军团,竟也开始潮水般退去。
城墙上幸存的守军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嘶哑的欢呼。
李当归却盯着自己仍在颤抖的剑锋。
最后消失的是坎卦墨痕——它化作细雨淋在伤员身上,李当归肩头的伤口竟开始肉眼可见地愈合。
黎明前的紫金关弥漫着硝烟与药香交织的古怪气味。
李当归踩着被血浸透的城砖巡视时,发现每一处垛口都结着晶莹的冰霜——那是宁芙剑气残留的痕迹。
关外平原上,毕方正带着火部士兵焚烧敌尸,青烟扭曲成狰狞的图腾。
李当归摸向怀中发烫的菩提子,金纹小花苞不知何时已绽放三瓣。
关楼的暗室传出若有若无的墨香,白泽正用竹简接住檐角滴落的血水。
银发军师转过身时,左眼竟变成了卦象般的金色竖瞳。
白泽的声音带着重音回响:"卦象显示,下次进攻在月圆之夜。"
竹简上浮现的"涣"卦正在渗血,某些笔画已经模糊成"未济"卦的模样。
战役结束当晚,宁芙独自登上残破的东门箭楼。
寒螭剑插在身旁,剑穗上沾着的那滴雨女之血始终擦不净。
她望着远处扬起的尘烟,突然拔剑起舞。
剑锋划到第七式时,李当归在阴影处屏住了呼吸——宁芙的剑气居然凝成了实质性的冰蓝轨迹,这些轨迹在空中组成一幅残缺的星图。
当最后一式"揽月"出手时,整座箭楼突然结满冰晶。
"看够了?"宁芙头也不回地收剑入鞘。
李当归走近时发现她脚下积着一小滩水——那不是融化的冰,而是从她指尖滴落的血。
"将军受伤了...?"
"不是伤。"宁芙展开掌心,一道冰蓝色脉络正在皮肤下游走,"是'寒螭'在认主。"
晨雾中的紫金关西门发出沉重的呻吟,铁索绞盘转动声惊飞了城墙上栖息的乌鸦。
李当归站在箭楼残破的垛口旁,看着远处蜿蜒而来的黑线逐渐变成一支肃杀的军队。
"是白马骑士的旗!"了望塔上的士兵突然高喊。
只见雪白的战马踏着血泥缓缓前行,马背上银甲骑士的面具已经碎裂大半,露出下方一道横贯眉骨的伤疤。
他身后跟着的板车上,小山般的巨人头颅用铁链串成九串,最大的那颗还睁着三只眼睛,瞳孔里凝固着雷击后的焦痕。
"红马大人斩了怖军的左臂!"传令兵骑马奔来,声音嘶哑却亢奋,"他们用雷火弩把那只断臂钉在了般度族的图腾柱上!"
欢呼声如浪涌般扩散。
李当归看见狻猊军的伤兵们挣扎着爬起来行礼,而白马骑士只是沉默地抬手,露出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巨人坚战的狼牙棒震裂的虎口。
"让路!让路!"
红马骑士的战马踏着烈焰而来,马背上那个身影卸下头盔,露出一张被烟灰染黑的脸。
红马骑士居然是一名女子。
她随手抛给守卫一个布包,里面裹着半截焦黑的指骨——指节上套着的青铜戒指刻着怖军的族徽。
"战利品。"女骑士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关内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宁芙带着螭吻军列队相迎,寒螭剑悬在腰间,剑穗上新换的冰玉坠子叮咚作响。
"白先生在哪?"白马突然问道。
李当归这才注意到,银发军师没有出现在迎接队伍中。
他望向关楼顶层——那里残留的八卦阵痕迹正在晨光中缓慢消散,而白泽常站的位置,此刻只余几片沾血的竹简。
"从昨夜起就不见人影。"宁芙的声音很淡,但李当归看见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新出现的冰纹,"你们没遇见?"
红马与白马交换了个眼神。
女骑士突然压低声音:"般度族撤退时一直在喊'卦师'...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的刀剑。"
正午,李当归终于找到了白泽。
军师独自坐在粮仓屋顶,银发间垂落的缎带已经变成卦象般的暗金色。
他手中的竹简正在燃烧,灰烬却逆着风向组成奇怪的图案。
"先生..."
"嘘。"白泽竖起手指。
竹简的灰烬突然拼出三个字:天眼现。
远处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看来..."白泽收起竹简,嘴角浮现出李当归从未见过的冰冷笑意,"下一位帝子,已经不耐烦了。"
宁芙不知何时也跃上屋顶。
她的寒螭剑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震颤,剑鞘上的冰晶正诡异地生长成羽毛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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