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当归一边整理文书,一边偷偷练剑。
这天李当归像往常一样将辎重营的文书整理得一丝不苟,竹简分类捆扎,墨迹干透后才小心归档。
他喜欢这种秩序感,就像在药铺时把药材分门别类放好一样。
然而,当他翻开最新送来的加急军报时,手指却微微一顿。
黑水河告急
竹简上的字迹潦草急促:
「俱卢族三十六子布雾,七十二女祈雨,黑水河北岸已陷。雾气含毒,雨水污浊,士兵与百姓饮后上吐下泻,死者堆积,恐生大疫……」
李当归的手指突然僵住,竹简上的字迹在他眼中骤然放大。
《瘴疠备急方》——那本被父亲摩挲得发黄的家传医书,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那是父母一起编纂的,记载着无数珍稀病症的诊治之法。
其中恰好有一章,专门讲北境疑难杂症。
当中赫然记载着"雾毒瘴雨"的解法。
甚至还详细解释了它们的原理。
李当归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母竟连北境特有的疫病都了如指掌。
可眼下军营里,似乎无人知晓这些救命的方子。
竹简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下一秒,他已冲出辎重营,朝着校场飞奔而去。
校场中央,宁芙正在操练亲兵。
她手中的幽蓝长剑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每一次挥斩都带起凌厉的破空之声。
"站住!"
两名亲卫的长戟交叉,拦住李当归的去路。
"宁将军!"李当归顾不上礼节,高声喊道,"黑水河的疫情,我知道解法!"
剑光骤停。
宁芙转身时,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蹙眉走近,鱼鳞轻甲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当归?"她的声音比剑锋更冷,"你的岗位在辎重营。"
"军报上的症状,我家传医书里记载过!"李当归急得向前迈了半步,立刻被亲卫按住肩膀,"若不及时施治,疫情会蔓延全军!"
宁芙的目光如冰刃般扫过他的脸庞:"北境特有的疫病,你从何得知解法?"她将长剑归鞘,金属摩擦声令人齿冷,"与其在此妄言,不如去练你的剑术。"
"我的剑术或许不堪入目,"李当归挣开亲卫的钳制,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但我从小在药碾和药炉边长大。"
他直视宁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将军,请让我一试。"
宁芙沉默片刻。
她也听说黑水河的情况不容乐观,白虎城很多医者都没有办法。
她忽然对亲卫道:“去叫白泽来。”
白泽来得很快,依旧是一袭白袍,仿佛永远纤尘不染。
他听完李当归的叙述,又仔细看了军报,忽然笑了。
“宁芙,你捡到宝了。”他轻声道。
宁芙冷哼一声:“什么意思?”
白泽看向李当归:“你说的‘苍术熏烟’,是不是要用陈年艾叶配合?”
李当归惊喜点头:“对!还要加雄黄少许!”
白泽对宁芙道:“他说的方子,只有‘北境旧闻’中才有。”
他顿了顿,“但具体方法只有北境人了解…几十年前可能传到了白虎城…但如今也早失传了。”
宁芙的眼神终于松动。
“你需要什么?”她突然问李当归。
“苍术、艾叶、雄黄、明矾,还有……”李当归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药名,“最重要的是人手,要立刻去黑水河设立隔离营!”
宁芙深吸一口气,突然解下腰间一块令牌扔给他:“持我手令,去军医营调物资。”她转向白泽,“你跟他一起去。”
李当归接过令牌,手指微微发抖。
白泽拍了拍他的肩,低笑道:“现在知道宁芙为什么是将军了吧?她骂你,但更信你。”
......
马鞭抽碎晨雾。
李当归这辈子没骑过这么快的马。
风像刀子般刮着脸,黑水河腐烂的气息却已隐约可闻。
宁芙将军命令他前往黑水河抗疫。
白泽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突然开口:
“知道为什么叫「狸猫军」吗?”
李当归摇头。
“因为他们像狸猫一样——”白泽眯起眼睛,“明明驻扎在最脏最乱的地方,却总能活到最后。”
......
黑水河的水面泛着诡异的青黑色,雾气像粘稠的纱幔笼罩着两岸。
李当归站在临时搭建的医帐前,手中捣药的铜钵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藿香、苍术、雄黄……”他低声念着,将研磨好的药粉倒入沸腾的大锅中。
药香混合着艾叶燃烧的烟气,在营地中弥漫开来,驱散着四周的浊雾。
三天三夜,李当归几乎没有合眼。
他带着军医营的士兵们:
熏烟驱瘴——在营地四角点燃苍术艾草,压制俱卢族布下的毒雾;
净水防疫——用明矾沉淀河水,再以煮沸的药汤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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