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背包往身上一甩,紧了紧背带,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好似在跟命运较着劲。
一路上,尘土漫天飞,那太阳像个大火球,没一点怜悯心地烤着大地。
我顺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路边的野草都耷拉着脑袋,被晒得有气无力的。
时不时有一辆汽车“呼”地一下冲过去,带起一阵尘土,直往我鼻子里钻,呛得我止不住地咳嗽,脸都咳红了。
走了老半天,总算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口有几个老人,正坐在一棵老大的树下乘凉。
他们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
一个满脸皱纹像核桃皮似的老奶奶,歪着头问我:“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汗,说道:“去城里,找人。”
这时候,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接了话:“城里?这路可远着呢,你个女娃能行?”
我咬了咬嘴唇,挺了挺腰杆说:“能行!”
另一个嘴里叼着烟袋锅子的老头咂咂嘴:“啧啧,这娃有股子倔劲。”
那老奶奶眼睛一直盯着我,满脸的关切,又说道:“哎哟,这路可不好走,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着点。”
老奶奶好心提醒着。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村子里的土路上,几只鸡在悠闲地踱步,一个小孩拿着树枝在后面追赶,边跑边喊:“别跑,别跑,看我不抓住你们!”
那小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瞪得溜圆,跑得气喘吁吁。
走出村子,是一片农田。农民们弯着腰在地里劳作,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有个黑瘦的汉子,挽着裤腿,露出青筋暴起的小腿,一边干活一边骂骂咧咧:“这老天,热得要死,庄稼都快干死咯!”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妇女,直起腰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苦笑着说:“能咋办,咱就靠这点地吃饭,再苦也得干呐!”
“这鬼天气,真要命!”一个中年男人直起身子,一边捶着腰,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那汗水就跟下雨似的,滴滴答答往下淌。
他的脸上满是愁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看了他们一眼,脚步没有停歇。
太阳渐渐西斜,可热气依旧未消。我的脚底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前挪着步子。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头,他瞅了瞅我,摇摇头说:“闺女,这大热天的,干啥去哟,瞧把你累得。”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大爷,我赶路呢。”老头叹了口气,挑着担子走远了。
路过一条小溪,我实在忍不住,蹲下来用手捧起水往脸上浇。清凉的溪水让我稍微缓了口气。
正洗着脸呢,听到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扭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年轻的姑娘在溪边洗衣服,她们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说:“姐姐,你这是走了多远的路啊?”我无奈地笑笑:“远着呢。”
“汪汪汪!”突然一阵狗叫声传来,吓得我一哆嗦。原来是一只大黄狗冲着我狂叫,那狗龇着牙,嘴里流着哈喇子,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去去去!”我挥挥手,心砰砰直跳,后背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只狗,天也慢慢黑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咕咕咕”的声音,原来是一只猫头鹰在树上叫着,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直发毛。
走着走着,我感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原来是走进了一片泥地。鞋子陷进去,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哎呀!”我急得直跺脚,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鞋子弄出来,可上面沾满了泥巴。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我汗湿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借着月光继续前行,突然看到路边有一座破旧的房子。心里琢磨着,或许能在那里凑合一晚。
我快步走到那房子跟前,定睛一瞧,这房子的墙皮脱落得厉害,那一块块斑驳的痕迹,就像长了癣似的。
房门半掩着,好似在等着我进去。一股浓烈的霉味从屋里直往外冲,呛得我鼻子发酸。
“有人吗?”我轻声问道,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我咽了咽口水,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迈了进去。
屋子里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我摸出兜里的手电筒,打开一照,好家伙,这屋子空荡荡的,就一张破木板床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儿,上头还铺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
我实在是太累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屁股坐到床上,只觉着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这床“嘎吱”响了几声,仿佛在抗议我的体重。我扯过那破布,胡乱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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