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道:“你还病人,我看你腿脚利索,身轻如燕,好的很!”
印真道:“小晴,你轻点,好疼嘞!”
印真说着就跑到小悦身后躲着,小悦便伸手拦着安晴。颜若雨看着三人嬉戏打闹,只得在一旁笑着摇摇头,道:“我去做酸菜鱼,还有阿晴喜欢的雪梨百合汤。你们小心别摔倒了。”
三人答应着,继续玩闹。有小悦拦着,安晴打不到印真便作罢了。待印真安安静静的坐到案几旁边的垫子上,三人饮了茶水。安晴就来了个突袭,挠印真痒痒,直到印真在地上笑着打滚求饶,方才停下。
欢声笑语间,生死契的愁云,仿佛早就被吹散了一般。
午间,印信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印真打量着父亲定然会问关于生死契的事情,但印信并未提及此事,只向颜若雨询问了印真的身体状况,又问了印真当下对灵力的感知情况,便道:“身体无恙便好,先吃饭。”
印真明白,问还是要问的,即便父亲不问,他也是要自己坦白一番的,好让家里人安心。
没有外人的饭桌上,安晴和印真一向是没拘束惯了的。
安晴拿起面前的公筷,夹了一筷子酸菜鱼放在印真面前的碟子里,打趣道:“可怜的孩子,多吃点,好好补补。”嘴上玩笑着,但心里也确实担心,印真才刚醒来,怕是明天就要上“刑场”了......
印真嘴里满是食物,不便回话,剜了一眼安晴,便继续吃饭。
此时,小悦也学着安晴的样子,拿起自己面前的公筷,夹了一片鱼肉。
小悦从开始跟着大家吃饭以来,总是只喜欢夹自己面前最近的一道菜吃, 所以每次吃饭,颜若雨总要把小悦面前的菜换上几次。今天小悦却主动去夹了面前以外的菜!
印真还以为自己把酸菜鱼鼓吹的太好吃,让小悦动心了想要尝一尝,却看小悦把鱼夹给了自己,嘴里还说道:“可怜的孩子,多吃点......”
后面半句“好好补补”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安晴“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安晴道:“小悦,你可真是.......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宝啊!”
印真一脸无奈,愣了一下,笑了两声,摇头道:“小晴,我就说,这张冷公子的脸啊就不适合小悦,改天你再画个!”
颜若雨也在一旁笑道:“我倒是觉得,小悦话少,这个形象很合适呢!”
从小悦来了,颜若雨就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是个妖灵,却是单纯善良的本性,有时候呆呆的,有时候又特别聪慧。虽然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一些语言也会表达了,但很多还是跟着周边的人们有样学样,自己不太会组织语言。
所以,小悦第一次叫颜若雨“阿娘”的时候,颜若雨怔住了,但慢慢就理解了小悦的行为,也就坦然接受,只当自己又多了个儿子罢了。在小悦看来,安晴无疑是在关心印真,所以他也跟着学起来。
印信默不作声,轻笑了一下,继续吃饭。吴婆婆笑着道:“小悦会关心人了。”
小悦没有明白安晴为什么突然笑起来,只是大家开心,他也跟着笑起来。
印真吃了小悦夹给他的鱼,对小悦道:“行啊,小弟知道孝敬老大了,以后你就叫我阿真老大。小悦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老大我慢慢教你。”
这话刚说完,就招来印信的眼神警示。印真自知刚才是得意忘形了,低眉唯唯道:“我......我开玩笑呢,慎言,慎言。”认错的态度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叫“相当好”。
安晴小声道:“等小悦懂得多了,明白人事了,保管你叫他老大,看你整日里胡言乱语。”
饭后,吴婆婆把前厅都收拾干净了,专留了一碗雪梨百合汤,里面还加了蜂蜜。颜若雨把固元汤拿来给印真喝了,印真直叫苦,赶紧又把雪梨百合汤喝了。
印信正坐着,一直没有开口。印真道:“父亲,您可是有话要问我?”
印信道:“阿真,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钻研生死契的?又是怎样结下生死契的?”
印真道:“父亲,关于什么时间知道生死契的,大概是9岁吧,就是从学堂回来那一年,开始研究这个大概是10岁左右吧。最开始我只是对这个生死契感到好奇,书上说‘凡有灵力者,皆可结契’,对灵力的纯度、强度只字未提,我就想,大概像我这样的人也能缔结这种契约。”
印信道:“阿真,你没有看到缔结生死契的后果吗?善终者能有几人?”
印真道:“父亲,我看到了,正是看到了,才更加想知道为何会如此,为何会被反噬。后来我发现,这些人统统都不是庸庸碌碌的人,反而多数是本身灵力就不弱甚至说是灵力强的人。但正是因为他们灵力强,才对自己的力量过于自信,太依赖于力量本身,才会被力量反噬。”
颜若雨,小悦和安晴在一旁听着,小悦尤其认真。
安晴心有所悟,道:“就类似于‘聪明反被聪明误’对吧!”
印真道:“正是如此。再后来,我发现,他们在缔结契约的时候,都是想要获得更强更大的力量,却没有想过,这个契约所说的‘凡有灵力者,皆可结契’的真正意思。生死契,就是只要是御邪师,都能结契,那么,能控制这个契约的,就不是灵力的强弱,而是其他的,比如心神,就是精神的专注力。”
安晴边听着印真的分析,边点头。
印真接着道:“父亲,您平时教我练习弓箭,正好锻炼了我的精神的专注力,这次能结契成功,还是得益于平时的练习。另外,幸好小悦是个心思单纯的妖灵,没有什么杂念,对我又信任得彻底,我不必花费心神在控制小悦的精神力上面,所以我才能如此顺利的结契。”
安晴不由赞叹道:“阿真,你真是个天才啊!”
印真回答:“倘若换了别的妖灵,我也是不敢尝试的,毕竟结契的阵法,我是推断得来,不知道是否奏效。”
话说得谦虚,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对此,印真还是颇有些得意的。
印真的目光又不自觉的投到小悦那里,感觉自己也是侥幸成功,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小悦冲着印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印真心跳加速,手不受控一般抬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轻点自己的额头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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