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正给吐司抹花生酱:"嗯?哦,周六可能要去趟费城..."
明显的谎言。我胸口发闷,捏扁了手里的橙子。
冷战持续到周五。晚上Sarah突然来电:"家宴改明天了,暴风雪预警。"
艾米丽匆匆出门:"我去取定制蛋糕,很快回来。"
我独自对着转盘生闷气,陶泥在手下扭曲变形。手机突然震动,是国际长途。
"爽朗先生吗?"带着江西口音的女声,"我是景德镇陶瓷协会的小林,关于艾米丽女士申请的驻留计划..."
我挂掉电话,世界天旋地转。她要走。像上次一样,收拾行李,留下张纸条,然后——
门开了,艾米丽抱着蛋糕盒进来:"猜猜我订了什么口味...爽朗?"
我举起手机:"景德镇?"
她脸色刷白:"你...你怎么..."
"又是这样!"我砸下手中的陶杯,它在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片,"半年前在洛阳机场,现在又来?至少这次学会提前通知了?"
"不是这样的!"艾米丽尖叫,"我是想——"她突然捂住嘴冲向洗手间。
呕吐声传来。我愣了几秒,跟过去看见她跪在马桶前发抖。
"食物中毒?"我递上毛巾。
她抬头,脸上有种奇异的表情:"我...月经迟了两周。"
药店的验孕棒在五分钟后显示两条红线。我们坐在浴室地砖上,盯着那根小塑料棒像盯着外星生物。
"所以..."我嗓子发干,"这就是你去景德镇的原因?"
艾米丽摇头,眼泪突然涌出:"是给你的惊喜...我想联系中国的工作室...这样你回国创作时我们能在一起..."
我大脑当机。原来她一直在计划我们的未来,而我...
"对不起。"我抱住她,"我是个混蛋。"
她抽泣着捶我后背:"超级大混蛋!"
暴风雪比预报来得更早。第二天下午,我们顶着风雪赶到Sarah说的餐厅,却发现门口挂着"Closed"牌子。
"搞什么..."艾米丽拍打手机,"没信号了。"
突然,餐厅门开了。Sarah举着香槟站在门口:"终于来了!"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长桌上摆着烛光晚餐。Sarah把香槟塞给我:"三十周年快乐。"
"什么?"我和艾米丽异口同声。
Sarah翻了个白眼:"爸妈根本没什么纪念日。这是给你们俩的。"她指了指艾米丽尚且平坦的小腹,"庆祝威廉姆斯家第一个混血宝宝。"
艾米丽瞪大眼睛:"你怎么..."
"我是你姐。"Sarah给自己倒了杯酒,"况且你上周偷用我医保卡预约妇产科。"
晚餐中途,Sarah喝多了。她突然抓住艾米丽的手:"知道爸爸为什么讨厌亚洲人吗?"
我们屏住呼吸。
"1999年,"Sarah盯着酒杯,"他和妈妈的华裔助理...车祸。临死前他告诉妈妈...'别让艾米丽重蹈覆辙'。"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妈妈让我转交的。"盒子里是一只翡翠手镯,"爸爸送她的定情物。"
艾米丽颤抖着戴上镯子,翡翠衬着她雪白的手腕,像一泓春水。
返程时暴雪加剧,地铁停运。我们被困在14街站台,周围是同样滞留的旅客。艾米丽靠在我肩上,手不自觉地护着小腹。
"冷吗?"我搓着她冰凉的手指。
她摇头,突然说:"给宝宝起个小名吧。"
我掏出随身带的陶泥,在站台长椅上开始塑形。手机还剩10%电量,我打开视频通话对准手中的泥团:"看好了,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艾米丽笑着调整镜头角度:"中间是小宝宝吗?"
"嗯。"我捏出个迷你陶偶,"叫TA小陶怎样?"
"小陶..."艾米丽轻声重复,突然信号开始中断,她的影像卡成碎片,"爽朗?我听不——"
屏幕彻底黑了。站台灯光忽明忽暗,风雪呼啸声中,我抱紧艾米丽和我们的"小陶",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又如此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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