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机场的广播里,女声机械地重复着航班信息。我拖着行李箱在原地转了三圈,指示牌上的英文像一群跳舞的蚂蚁。十八小时的飞行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手里攥着的纸条被汗水浸湿——艾米丽的地址模糊了一半。
"笨蛋,这边!"
熟悉的中文。我猛地转身,差点撞倒一个戴牛仔帽的大叔。十米外,艾米丽靠在柱子上,金发扎成马尾,白色T恤上印着——等等,那不是我去年做的"海浪纹"茶壶的图案吗?
"你迟到了两小时。"她小跑过来,凉鞋在地面敲出轻快的节奏,"我差点报警找失踪人口。"
我张开双臂,她撞进我怀里,洗发水还是那个椰子味。"飞机晚点,"我把脸埋在她颈窝,"而且你的地址..."
"被汗弄糊了?"她从我手里抽出纸条,笑得肩膀直抖,"真是艺术家,连'Chelsea'都能写成'Chinatown'。"
我捧起她的脸。比视频里瘦了,鼻梁上多了几颗雀斑,蓝眼睛里的笑意却一点没变。"Miss Williams,"我用结巴的英语说,"your T-shirt is...very 漂亮。"
她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小字:Made by Shuanglang。"限量版,姐姐画廊的预热商品。"她突然踮脚亲了我一下,"欢迎来到纽约,我的中国陶艺家。"
出租车驶过曼哈顿的钢铁森林,我贴在车窗上,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那是帝国大厦?"
"不,"艾米丽捏我耳朵,"那是克莱斯勒大厦,帝国大厦在——"
"等等!"我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涂鸦墙,"那个蓝色喷漆!我要拍下来做新系列的灵感!"
司机翻了个白眼。艾米丽大笑着把我拽回座位:"先去看你的展览场地。"
切尔西区的画廊比我想象中小。纯白空间里,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女人正在指挥工人挂画。看到我们,她挑了挑眉。
"这就是你说的'中国毕加索'?"她上下打量我,"比视频里矮。"
"姐!"艾米丽掐她手臂,"这是爽朗。爽朗,这是我姐姐,Sarah Williams."
Sarah伸手,指甲涂着暗红色的漆。"你的作品运费比保险柜还贵,"她开门见山,"希望值得。"
我打开行李箱,取出层层包裹的陶器。当最后一块泡沫塑料揭开时,Sarah的表情变了。那是我最新创作的"双生"系列——将宋代青瓷与街头涂鸦结合,在传统梅瓶上烧制出破裂感的喷漆纹路。
"Holy shit."Sarah小心地捧起一个瓶子,"这裂纹..."
"不是裂纹,"艾米丽骄傲地插话,"是他研发的'冰裂釉',要反复烧制七次才能出这种效果。"
Sarah突然放下瓶子:"太保守了。"她指向角落的3D打印机,"纽约观众要的是颠覆,我建议扫描你的原作,打印放大版——"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用塑料仿制陶器?"
"这叫创新。"Sarah交叉双臂。
"这叫亵渎。"我抓起梅瓶,"陶瓷的灵魂就在火与土的对话里,你懂什么叫'窑变'吗?"
空气凝固了。艾米丽看看我,又看看她姐姐,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泼向3D打印机。滋滋的电流声中,未完成的塑料模型融成一团。
"这才叫艺术,"她一字一顿,"意外的、不可控的、真实的。"
Sarah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最终她转身走向办公室:"明天十点,我要看到完整的布展方案。"
门砰地关上后,艾米丽戳我胸口:"你刚才真性感。"
"你更性感,"我抓住她的手指,"尤其是毁掉三万美金设备的时候。"
她吐了吐舌头:"那打印机是租的。"
夜幕降临时,艾米丽带我去了她常去的披萨店。窗外是哈德逊河的波光,我们分享一块巨大的夏威夷披萨——"菠萝不该出现在披萨上!"我抗议,却忍不住吃了第三块。
"说真的,"艾米丽舔掉指尖的芝士,"你对展览有什么想法?"
我望向窗外地铁呼啸而过的灯光:"我想做点...活的东西。"
第二天布展到深夜,Sarah先离开了。我整理文件时,一份标着"Financial Statements"的文件夹从她办公桌滑落。数字触目惊心:画廊过去六个月亏损23万美元,抵押贷款逾期通知,还有...一份下周三的法院听证会文件。
"找什么呢?"艾米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我慌忙合上文件夹:"没什么,就...展览流程表。"
她狐疑地看我一眼,递来一杯咖啡:"最后一班地铁要停了,我们走吧。"
纽约的地铁像个生锈的钢铁巨兽。我们挤进车厢时,广播突然响起:"Due to signal probl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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