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雾裹着冰凌花的苦香,陈青山的青铜钉挑开蜕龙台入口的藤蔓。岩温的傣刀忽然架住一根绷紧的银丝,孔雀翎刀鞘上的露珠凝成冰粒:"是东洋人的诡雷!"
"用老法子破。"金铃儿解下骨铃残片贴近地面,铃身突然吸附在某个凸起物上,"坎位埋着水银雷,震宫有连环锁。"
周铁牛的石匠锤轻轻叩击岩壁,回音里夹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七姓祖宗的祭坛被改成机关巢了。"他忽然摸到某处凿痕,"看这莲花纹!是俺太爷刻的镇山印!"
春草用药锄撬开青石板,腐臭的菌雾喷涌而出。二十多具穿防疫服的骸骨呈跪拜状,每具尸骨心口插着七姓猎刀。陈青山的青铜钉刮过刀柄刻痕,老萨满的烟袋锅声仿佛在耳畔响起——"见刀如见人,刀魂不灭"。
"有人声!"岩温的傣刀突然指向祭坛深处。弯弧刀身映出三个晃动的人影,关东腔混着东北土话随风飘来。
"赶紧把这批'樱雪'运出去,开春化雪就废了!"
"怕啥?太君新配的冰菌......"
陈青山的青铜钉已钉穿说话者的脚踝,那人惨叫未出,又被金铃儿的鹿鞭卷住喉咙。岩温的傣刀银柄突射短刃,刀身弯弧划过另一人手腕,血珠溅在祭坛的饕餮纹上。
"孕龙坑在哪?"春草的银针抵住幸存者太阳穴。
"在...在龙喉穴......"那人突然眼球暴突,耳中钻出菌丝,"你们...逃不出......"
祭坛突然震动,十二个兽首铜像口喷毒烟。周铁牛猛捶镇山印:"改地脉!走乾位!"陈青山的青铜钉呈北斗状钉入地缝,青铜钉导电引发地鸣,毒烟竟逆风回灌入兽口。
金铃儿斩邪剑劈开暗门,剑尖突然吸附在磁石门上:"是七姓铁匠的防菌门!"门缝渗出黑血,春草的药玉镯泛起死灰:"里头有活祭!"
暗室内,整墙的冰棺映着幽蓝冷光。每具棺内躺着孕妇尸身,脐带连着中央的青铜鼎。岩温的傣刀忽然颤抖,刀身弯弧映出鼎内物体——是个浑身菌斑的活婴!
"造孽!"周铁牛的石匠锤砸向冰棺,被陈青山架住:"动静太大!"
"怕个球!"锤风已震碎三具冰棺,"这些是俺们七姓的姑娘!"
活婴突然睁眼,瞳孔裂成八瓣。春草的药囊在空中炸开,艾草灰混着雄黄粉形成屏障。金铃儿将骨铃残片按在鼎身:"是东洋人的八岐邪术!"
陈青山的青铜钉在青铜鼎连击七处,钉尖刮出的火星竟呈血色。活婴突然尖啸,声波震碎所有冰棺。二十多具孕妇尸身直立而起,脐带如鞭横扫。
"斩脐带!"岩温的傣刀舞成银网,刀身弯弧专挑连接处。周铁牛护着春草后撤,石匠锤砸碎某具尸身的樱花刺青:"二丫头...叔带你回家......"
金铃儿突然呕出口黑血,斩邪剑插地稳住身形:"菌毒入脉了......"陈青山反手甩出青铜钉,钉尖穿透活婴眉心,带出的却不是脑浆,而是大把带符纸的菌丝。
整座蜕龙台开始坍塌,融化的雪水裹着泥石流灌入。岩温的傣刀勾住青铜链:"攀钉走!"陈青山的青铜钉在岩壁连成生路,钉尾红绸在泥浪中忽隐忽现。
逃至山腰时,朝阳正化开最后一片残雪。春草突然扯住陈青山:"看那活婴!"
菌丝包裹的残躯竟在泥浆中重组,化作八头蛇形。周铁牛摸出怀里的镇山印:"要改山势!借春雷!"
金铃儿将斩邪剑插入融雪,剑身引动云层中的静电。陈青山的青铜钉钉入蛇形七寸,老萨满教的引雷诀混着春雷炸响。青铜钉导电劈落惊雷,八岐蛇影在烈焰中扭曲消散。
泥浆里浮出个铜匣,匣面刻着七姓血誓。春草用银针挑开机关,内藏的羊皮卷让众人窒息——整座长白山的暗河网与日军要塞重叠,每个红叉都标着菌库坐标。
岩温的傣刀突然指向北坡:"信鹰!"三只戴摄像头的机械鸟掠过天空。周铁牛的石匠锤砸碎岩石:"是东洋人的新玩意!"
陈青山摩挲着被雷火淬亮的青铜钉,忽然明白老萨满临终那句"青钉淬雷方镇山"。山风卷着冰凌花瓣掠过蜕龙台残迹,仿佛七姓先灵在耳语。
"北坡八十里,还有处'盘龙眼'。"金铃儿咳着血沫,"要赶在春汛前......"
春草将最后半支参汤喂给她:"我和岩温先去探路。"
岩温的傣刀劈开拦路冰瀑,刀身弯弧映出远方升起的狼烟。陈青山望着掌心纹路,那里新添道灼痕——恰似老萨满烟袋锅烫出的北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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