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一阵慌乱,从旁边的春凳上蹦了起来,“娘娘,我给您准备了更衣。今
天是要穿那件粉白色的缎面纱裙,还是那件鹅黄色缠枝莲的裙子?”
苏芙笙微微一挥手,此刻她实在无力去考虑穿什么衣裙。
昨夜谢辞的伤情困扰着她,虽然箫御珩安抚过她好几次,说“谢卿的伤已经稳定了。”
“谢大人的伤情怎么样了?”她轻声关心着。
桃蹊拿着装饰发簪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王院正说,刺穿谢大人掌心的那把木簪,虽然伤了手,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流血过多,需要多加留意。另外,他手腕上的伤口恰好在陛下的及时控制下阻止了流血,现在也已经稳定下来了。三小姐整夜都在旁边守着,现在应该是在还在宫值房打盹呢。”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细碎的靴声,金丝暖帘被风掀起一角,玄色龙纹袍角先一步扫过门槛。
苏芙笙正要起身,箫御珩已穿过内殿,亲手扶稳她欲行的身子:“笙笙何时这般懂礼数了?倒让朕不习惯了。”
苏芙笙嫣然一笑,随后眉头略显担忧:“也不知谢大人何时能恢复。”
“想去看谢卿?” 他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袖口,“待你用完午膳,朕陪你去。”
她抬头,见晨光正从他发间漏下,照得他眼底映着自己的影子,比昨夜在锦被里的温柔更盛三分。
箫御珩坐在紫檀木椅上,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听着她因虚弱而轻浅的呼吸,指腹不由得摩挲她腰间红绳 —— 那是他亲手系的,比初见时松了两寸。
殿外传来宫女的唱喏声,绿柳捧着青瓷药碗进来。
箫御珩接过药碗,先搁在鼻端轻嗅,龙涎香混着当归味里,忽然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 是他特意命人偷偷加的蜜渍茯苓。
“太苦了......” 苏芙笙望着黑漆漆的药汁,指尖攥紧他衣袖,像只避雨的雀儿往他怀里缩了缩。
箫御珩低笑出声,喉结擦过她发顶:“笙笙乖,喝了身体就不难受了。”
"不要。陛下喝吧。" 她偏头躲开。
“朕不渴。”他忽然倾身,声音压得低哑滚烫,"昨夜,多亏爱妃......" 目光缓缓下移,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朕喝的很饱,至今还在喉间回甘。"
这话一出,苏芙笙脸咻的红透了。
“爱妃想知道是什么滋味吗?”箫御珩晃了晃手里的汤药。
“这,不太好吧。”苏芙笙已经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
“这有何不好。爱妃喝了不就知道了。”箫御珩笑着说。
“啊?陛下,不是在说....”苏芙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笙笙觉得朕在说什么。”箫御珩看着苏芙笙娇红的俏脸,戏谑的笑着。
“没。”她忽然伸手抢过药碗。
药汁入口的瞬间,她整张脸皱成一团,苦得直吸气,却在他低笑声中梗着脖子一饮而尽,末了还逞强地将空碗一亮。
药碗最终空了,碗底还剩几滴黑汁,被她用指尖抹在他喉结上。
箫御珩捉住她作乱的手,望着她眼底亮起的微光,忽然想起今早太医院说的话:“娘娘心脉虚弱,需得用欢喜心养着。”
“想要什么?” 他托着她腰肢起身。
苏芙笙眨眨眼,忽然凑近他耳边:“今晚要皎皎在这里睡。”
“!!”荷初荷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娘娘说的睡,只是单纯的睡吗,那陛下睡哪里?
箫御珩眉峰微蹙:"为何非得留她睡?"
苏芙笙将莲花糍推到他面前:"陛下的玉床,能助皎皎修行。"
"这倒是!" 箫御珩握住她沾着糕屑的指尖,轻轻舔去,
"不过这玉床......"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哑,"昨夜可是承了笙笙的软玉温香。"
见她耳尖骤红,才轻笑放开,"罢了,朕命人再寻块玄玉给她。
这床只能躺朕的笙笙。"
苏芙笙笑着推他起身:"妾身替皎皎谢过陛下了。"
"此事晚上再说,先用早膳,朕让人新做了玫瑰酥酪。"
用过膳后,箫御珩便带着阿福匆匆离去。
御书房内,林远图已将北疆地图铺在檀木长案上。
“肃州卫报,这北疆有大患。” 林远图神色凝重,手指落在地图上一处关隘,“此处乃飞狐峪,地势险要,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近日密探来报,岚屿国暗中集结了三万精锐骑兵,屯于飞狐峪外百里处,似有进犯之意。”
箫御珩目光一凛,凝视着飞狐峪那处被朱砂标记的位置。
飞狐峪若被岚屿国拿下,北疆防线便如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敌军铁骑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
“粮草储备如何?” 他沉声道。
户部侍郎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北疆各城粮草,按常规补给,仅够支撑一年。”
“兵力如何?”
兵部尚书拱手领命:“陛下,飞狐峪现有守军五千,但其中精锐不足两千。臣以为,可从雁门关抽调三千铁骑,火速驰援飞狐峪,增强防御力量。同时,在飞狐峪周边山林设下伏兵,以防北狄迂回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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