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旋涡的入口是一片血海。
萧砚白踩在粘稠的血水上,听见千年前的对话从四面八方涌来:"吾友,教廷的人篡改了预言!真正的毁灭不是你,是他们想复活的......"银发古神的身音被惊雷劈碎,十二道圣光同时刺入巨兽心脏,那本该是守护世界的金色契约,此刻却变成了锁魂的铁链。
"看清楚,容器。"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砚白抬头,看见巨兽的竖瞳里倒映着双重画面:现实中,云栖月正用治愈魔法修补他掌心的伤口,翡翠色光芒中竟有鳞片状纹路;记忆里,影族圣女跪在古神身侧,颈间的幽夜之泪流出月光,与他此刻掌心的金光融为一体。
"他们怕的不是巨兽苏醒,是怕我们想起当年的约定。"
洛千瓷的声音穿透记忆迷雾,萧砚白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进入了他的精神空间。她的暗影图腾化作锁链,缠住正在黑化的左臂,而她的右眼竟变成了与巨兽相同的竖瞳,"圣辉大教堂的地下,埋着被篡改的预言石板......还有你真正的名字。"
画面跳转至十年前的雪夜。
濒死的洛千瓷怀里紧抱着半本《永劫书》,书页间夹着泛黄的预言残页:当碎镜重圆,光暗归一者将直面背叛的真相,用圣血浇灌被诅咒的契约。 她后背的灼伤正是巨兽鳞片的形状,而在她无意识攥紧的掌心,有半块带乌鸦刺青的碎镜——与血瞳夫人的吊坠碎片完全吻合。
当萧砚白从记忆中坠落时,圣辉大教堂的血色光柱突然全部转向。
白夜站在祭坛中央,十二根蜡烛的靛蓝色火焰正在吞噬他的指尖。他看着掌心浮现的鳞片纹路,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那是云栖梧的血脉印记,本该随着她的消散而消失,此刻却在他血管里横冲直撞,像极了当年那位影族圣女被献祭时的反抗。
"不可能......她明明已经......"
他的低语被水晶碎裂声打断。萧砚白破窗而入,掌心的金光与洛千瓷的暗影在地面织成完整星图,云栖月的治愈魔法顺着星图蔓延,在每个人伤口处凝结出锦鲤鳞片——那是云家血脉的终极防御,也是解开古神契约的钥匙。
"白夜,或许该叫你......第十三道锁链?"
萧砚白的声音里混着古神的威严与人类的怒火,吊坠碎片在他胸口拼成完整的水晶,映出白夜身后的祭坛——那里供奉着十二具黑袍人的尸体,每具尸体的左眼角都有乌鸦刺青,而第十三具棺材里,躺着与白夜一模一样的躯体,心脏处插着破晓之杖。
"你们以为用分身术就能掩盖永生的秘密?"洛千瓷的暗影缠住白夜的脚踝,幽夜之泪残片亮起,"当年你用影族圣女的血复活自己,却没想到她把容器的碎片藏进了女儿体内。"
白夜的冷笑中带着裂痕:"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古神与圣兽必须同归于尽,这是维持世界平衡的唯一方法!"他抬手召回破晓之杖,圣物却在接触萧砚白的瞬间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裹着的巨兽鳞片。
云栖月的指尖触到姐姐徽章里的记忆碎片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
那是段被重复千遍的画面:年幼的云栖梧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十二名黑袍人闯入,母亲将半块学员徽章塞进她手心,血珠滴在徽章背面刻下"梧"字。为首的黑袍人转身时,左眼角的乌鸦刺青擦过烛火,而他手中的破晓之杖,正滴着父亲的血。
"别相信穿白袍的人......"
妹妹的呜咽混着记忆中的尖叫,云栖梧的鳞片突然发出微光,每一片都映出教廷地牢的场景:血瞳夫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白夜拿着破晓之杖冷笑,而在她脚边,躺着年幼的洛千瓷和昏迷的萧砚白——他们的眉心都被印上了容器的标记。
巨兽的悲鸣震碎云层时,萧砚白已经握住了巨兽心脏外的锁链。那些刻着教廷、影族、云家纹章的锁链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金色心脏,而心脏中央,嵌着最后一块水晶碎片。
"原来你一直都在等这个。"洛千瓷的暗影化作钥匙,插入锁链缝隙,"古神不是要封印你,是要把背叛者的印记,永远钉在自己的骨血里。"
当光暗能量同时注入心脏,萧砚白听见了两声跨越千年的叹息:一声来自古神,带着终于解脱的释然;一声来自巨兽,混着重逢故友的欣喜。
云栖月的治愈魔法在此刻暴走,翡翠色的光芒席卷整个大陆。在圣辉大教堂的废墟中,她看见姐姐的鳞片化作千万只锦鲤,驮着幸存者们飞向安全地带,而鳞片上的银斑,正逐渐拼成完整的古神契约——那不是毁灭的预言,是守护的誓言。
白夜的分身术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
当第十三具尸体化为尘埃,他终于露出本体:那是团由无数乌鸦组成的黑雾,每只乌鸦的眼睛里都映着同一场景——千年前,他背叛古神时的狰狞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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