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绝地反击
京城的深秋裹着肃杀之气，成王府的黑衣卫如毒蛇般游走在街巷。萧蘅别院内，青铜香炉中升起的青烟在雕花窗棂间盘旋，林悦握着窗棂的手指泛白，看着街道上被踹开的店铺门板和惊惶奔逃的百姓，绣鞋无意识地碾过满地落叶。
"萧公子，成王爷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捕，我们总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林悦转身时，鬓边的银簪在烛火下划出冷光，"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说不定他还会想出什么别的阴谋。"她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个因私藏密信被活活打死的小厮，鲜血顺着青石板缝蜿蜒至门槛。
萧蘅的佩刀在案几上划出刺耳声响，鎏金兽首吞口映出他紧绷的下颌："林姑娘所言极是。但贸然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他踱步时踢开满地碎瓷，目光扫过墙上的《山河社稷图》，忽然想起幼时与赵毅在宫中偷看禁书的往事，"我有一位故交，在宫中担任禁军统领，为人正直且忠诚于皇上。我们可以通过他，秘密将证据呈递给皇上。"
林悦的指尖抚过案上那封密信，信纸边缘的血渍已干涸成暗褐色："可成王爷必定也在监视着宫中与你往来密切之人。"她话音刚落，屋顶瓦片突然发出细微响动，萧蘅旋身掷出三枚银针，只听墙外传来闷哼，一具黑衣人的尸体重重摔落在石榴树下。
"必须在今夜行动。"萧蘅擦去剑上血迹，从暗格里取出两枚玄铁令牌，"赵毅每晚戌时三刻会在朱雀门至玄武门的巡防路线上，我们只能带一人。"他看向廊下伫立的哑仆，那是他从死人堆里救回的前暗卫统领，"阿九，你留守此处，若有人闯入......"他未说完的话被哑仆坚定的点头打断。
夜幕降临时，京城的梆子声混着哭嚎声在街巷回荡。林悦换上夜行衣，将密信缝进贴身肚兜，腰间别着萧蘅赠予的柳叶软剑。两人踏着月光翻过墙头，却见整条朱雀大街都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黑衣卫的锁链声与犬吠此起彼伏。
"走排水沟。"萧蘅扯住林悦的手腕，带她钻进散发腐臭的砖石通道。头顶不时传来马蹄声，老鼠在污水中穿梭，林悦的绣鞋早已浸透，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声响。当他们终于从玄武门的枯井爬出时，戌时二刻的梆子声恰好在远处响起。
暗影中突然传来兵器出鞘声，林悦反手拔剑，却被萧蘅按住手腕。只见月光下走来一队禁军，为首之人腰间的螭纹玉佩在夜色中泛着温润光泽——正是赵毅。
"萧兄！"赵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惊，他挥退左右，火把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成王爷已封了九门，悬红万两要你的项上人头！"
萧蘅将密信塞进赵毅掌心，指尖还沾着排水沟的腐泥："赵兄，此信字字泣血，成王爷图谋不轨，林家满门皆是冤屈！"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林悦弟弟被剜去膝盖骨的惨状，"务必今夜呈给陛下！"
赵毅展开信纸的瞬间，远处突然亮起大片火把。成王府的眼线认出了萧蘅腰间的苍云纹玉佩，喊杀声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走！"赵毅抽出长剑，禁军结成盾阵挡住追兵，"萧兄，皇宫西南角有暗门，我会派人接应！"
林悦跟着萧蘅在巷道中狂奔，软剑划破绸缎般的夜色。身后传来赵毅与黑衣人厮杀的怒吼，当她回头时，正看见一枚袖箭穿透赵毅的肩胛，却见他忍痛掷出信号烟花，赤红色的光芒照亮半边夜空。
两人最终躲进城郊的破庙，蛛网在神像上结成幕帐。萧蘅为林悦包扎脚踝时，远处传来金铁交鸣的巨响——是禁军攻破成王府的声响。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他们听见了百姓的欢呼声，看见赵毅骑着白马，身后是被铁链锁住的成王爷。
三日后的金銮殿上，林悦父亲的冤屈被昭雪，萧蘅因护国有功被封镇国公。当圣旨宣读完毕，林悦望着阶下的萧蘅，忽然想起那个在排水沟中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伤口却依然滚烫。殿外的阳光穿过重重宫阙，为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镀上一层金边，而他们守护正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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