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傅临。
这个决定在我心里盘旋了整整三天。
三天前，父亲的寿宴上，我遇见了苏凯——那个在梦里让我心动过、遗憾过、甚至差点动摇过的男人。可当他站在我面前，弹着那首熟悉的《长相思》，眼神却陌生得让我心碎时，我才终于明白。
有些爱，只属于前世。
而这一世，我的选择，只能是傅临。
傅临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拿着一束白色洋桔梗——那是我在梦里最喜欢的花。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手腕上那串檀木佛珠——和福临当年戴的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指尖微微发颤，泄露了他的紧张。
“沈韵。”他低声喊我的名字，嗓音微哑，“我来听你的答案。”
我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三天了，自从那晚寿宴结束后，我就再没回复他的消息。他一定以为我在犹豫，在动摇，甚至可能……会选择苏凯。
可我没有。
我只是需要时间，去确认自己的心。
而现在，我很确定。
我伸手接过那束花，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然后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傅临，我选你。”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我笑着，一字一顿地重复，“我、选、你。”
下一秒，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要冲破胸膛。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使苏凯……”
“即使苏凯记得一切，即使他站在我面前说他爱我——”我打断他，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还是会选你。”
傅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然后，他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像是要把三百年的等待、思念、不甘、遗憾……全部倾注进去。他的手掌扣住我的后脑，指尖陷入发丝，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像是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回应着他，手指攥紧他的衬衫，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傅临，福临……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等我了。
后来，傅临告诉我，他其实早就查过苏凯。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你视线里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谁。”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发尾，“但我没阻止你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自己选。”他看着我，眼神深邃，“我不想再像福临那样……用皇权、用身份、用占有欲去束缚你。”
我鼻尖一酸。
在梦里，福临的确做过很多偏执的事——他嫉妒苏显，甚至因为董鄂妃偷偷保留苏显送她的玉佩而大发雷霆。可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宛宛，朕可以容忍你心里有他……但你的余生，必须是我的。”
这是福临在梦里对我说过最卑微的话。
而现在，傅临连这点嫉妒都放下了。
他愿意给我自由，让我自己去选择。
哪怕那个选择，可能不是他。
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薄毅。
他站在傅临家的客厅里，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眼神阴郁地盯着我。
“你确定？”他冷笑，“就因为他对你好？就因为他记得前世？”
“不。”我摇头，“因为我爱他。”
薄毅的手指猛地收紧，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我呢？”他嗓音沙哑，“博果尔呢？上辈子他抢走了你，这辈子还是他？！”
“薄毅。”我深吸一口气，“上辈子，董鄂妃从来不属于博果尔。”
“可她本该是我的！”他猛地摔了杯子，碎片四溅，“如果不是福临横插一脚——”
“没有如果。”傅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冰，“薄毅，别自欺欺人了。”
薄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最终，他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在门口，他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
“沈韵，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我不会。
再后来，我见到了苏凯。
他站在音乐厅的后台，修长的手指搭在钢琴键上，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微笑。
“沈小姐？”
“苏显哥哥。”我轻声喊出这个称呼，眼眶微微发热。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好像总是叫我这个名字。”
“因为……”我顿了顿，最终只是摇头，“算了，不重要。”
他看着我，眼神温和而陌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枚玉佩——那是梦里苏显送给董鄂宛宛的信物。
“这个，送给你。”
苏凯怔住，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
“这是……”
“就当是个纪念吧。”我笑了笑，“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他低头看着玉佩，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声说：“谢谢。”
我转身离开时，听到他在身后突然问：
“沈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的脚步一顿，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没有。”我没有回头，“我们从未见过。”
这一世，就让你自由吧。
婚礼那天，傅临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教堂的尽头等我。
我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他。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恍如梦境。
父亲把我的手交到他手里时，傅临的指尖微微发抖。
“沈韵。”他低声喊我的名字，嗓音沙哑，“这一世，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
“傅临。”我轻声说，“不，福临……这一世，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低头吻住我，在众人的掌声中，在我耳边低声说：
“朕的宛宛，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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