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持续了整整十三分钟。当最后一道荆棘自行脱落时,艾琳脸上的符文已经褪去,只剩下左眼虹膜边缘残留的金圈。她虚弱地靠在长椅上,发现卢卡斯正盯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臂发呆——那些金色纹路没有消失,反而组成了模糊的乌鸦形状。
"钥匙..."艾琳突然想起,"青铜匣的钥匙呢?"
卢卡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它现在呈现出诡异的双色:一端是青铜原有的青绿色,另一端却变成了暗金色,就像艾琳的血。"它吸收了你的血。"卢卡斯声音沙哑,"恐怕这不是好兆头。"
艾琳接过钥匙的瞬间,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扭曲。一个半透明的画面浮现在他们中间:塞莱斯特站在魔法史研究所的地下仓库,手中捧着一本与卢卡斯刚才取出的极为相似的笔记。当她翻到某一页时,艾琳清楚地看到上面画着荆棘缠绕的人形图案,旁边标注:"血脉共鸣术式准备阶段"。
幻象消失得和出现时一样突然。艾琳与卢卡斯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他们可能刚刚落入了某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伦敦魔法史研究所的地下三层比往常更加阴冷。艾琳输入密码时,注意到门禁系统有被暴力破坏后又修复的痕迹。她的怀表又开始发烫,表盖内侧的防护咒文正在缓慢消失。
"有人来过。"卢卡斯摸向腰间的银匕首,"防御结界被改动了。"
实验室门滑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青铜匣周围的五芒星结界被擦除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用某种黑色粉末绘制的七角星。匣体表面的钙化层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那些面孔都在无声尖叫。
最令人不安的是塞莱斯特。她站在实验台前,白大褂上沾满金色血迹,手中捧着的正是艾琳在幻象中看到的那本笔记。
"啊,你们终于来了。"她转身微笑,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正好赶上月相仪式的最后准备。"
艾琳的左眼突然剧痛,金色视野中看到塞莱斯特胸口盘踞着一条半透明的黑蛇——那不是胸针,而是某种寄生灵体。她本能地拔出匕首,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双脚。低头看去,地板上浮现的七角星每个尖端都伸出阴影触须,缠绕着她的脚踝。
"聪明的女孩,看出问题所在了?"塞莱斯特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一种沙哑的男声混在其中,"不过太迟了。荆棘束缚完成时,仪式就已经开始。"
卢卡斯试图冲上前,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墙上滑落。塞莱斯特——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某个存在——走向青铜匣,用艾琳的金色血液在匣面画出一个复杂符号。
"你们真的以为,爱丽丝当年是偶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吗?"她/他轻笑着,"银星学会监视黑鸦血脉三百年了,就等着一个足够强大的容器出现。"
青铜匣突然剧烈震动,盖子缓缓打开一条缝,黑雾如活物般涌出。艾琳的怀表终于承受不住,"啪"地裂成两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匣中伸出一只完美无瑕的女性手臂,皮肤如象牙般白皙,指甲却是血红色的。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妹妹。"塞莱斯特/男声说,"这次我们不会让马库斯抢走你的容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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