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 年春,槐树刚冒新芽,四合院里就飘起了菜帮子的清苦味儿。何雨柱蹲在菜窖口扒拉账本,粳米只剩半袋,土豆窖里泛着霉点。铁生舔着干裂的嘴唇:"爸,啥时候吃馒头?" 他摸着孩子的头,指尖触到突出的枕骨:"等爸从食堂带蒸野菜回来,拌上半勺酱油,比馒头还香。"
工厂食堂的粥锅照见人影。李师傅握着长柄木勺,在直径两米的大锅里画圈,稀汤晃出锅底的木纹:"雨柱,粮食局减了三成配额,每人每天二两粮,这粥比洗脸水还淡。" 何雨柱盯着贴在墙上的 "瓜菜代" 标语,泛黄的红纸被蒸汽熏得发皱,突然想起菜窖角落的瓦罐 —— 里面装着去年晒的番茄干,皱巴巴的果肉红得像铁锈。
贾张氏的煤炉三天没冒烟。她攥着比巴掌还小的煤票,在合作社窗口骂街,唾沫星子冻成冰碴:"五口人每月三块煤球,够烧壶水还是够煮饭?" 售货员低头拨弄算盘,眼角扫过她身后的棒梗:孩子的裤腰带在腰上晃荡两圈,露出青紫色的肚皮。"大妈,后山的榆树钱能煮粥,何班长家铁生还去捡煤渣呢。"
三大爷闫富贵捧着个豁口糖罐串门,罐底的糖霜早被刮得干干净净:"雨柱啊,听说你菜窖还有存粮?" 何大清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灭,映得皱纹更深:"老闫,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家铁生还在长身子,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喝西北风。"
棒梗蹲在何家菜窖后,看何雨柱把槐树叶揉进麻袋。他摸了摸裤兜,玻璃球还在,里面的番茄皮已经褪成暗黄。这是去年秋天铁生塞给他的,当时他偷摘了菜窖的番茄,铁生却把最大的那颗塞进他手里。犹豫了会儿,他掏出用拾煤渣换来的半块豆饼,饼子边缘带着清晰的牙印,悄悄塞进菜窖门缝。
杨厂长带着工作组进驻食堂,皮靴踢得空米缸当当响:"何雨柱,有人举报你私扣粮食,这米缸都能养鱼了!"何雨柱掀开菜窖木盖,霉味混着干菜香涌出来,十二层木架上码着晒干的萝卜缨子、茄子皮:"领导,这是全厂的 ' 瓜菜代 ' 储备,保卫科每天登记在册。" 账本翻到最新一页,贾张氏的名字下画着红圈,上周她领了三斤干萝卜缨子,指纹按得格外清晰。
四合院的后山挤满挖野菜的人,黄土坡被刨得坑坑洼洼。秦淮茹带着槐花蹲在荆棘丛里,指尖被野蔷薇刺扎出血,染红了刚挖到的荠菜:"妈,这是最后一茬了,再挖就要断根了。" 贾张氏用树杈扒拉着树根,突然看见何雨柱背着竹篓过来,篓里的马齿苋堆得冒尖,叶子上的绒毛挂着晨露,像撒了把碎钻。
工厂的医务室排起长队,患浮肿病的工人攥着病假条直叹气。何雨柱把晒干的番茄干分成二十份,用旧报纸包成小包,红纸标签上写着:"煮汤放三片,抵半两米。" 棒梗捧着纸包跑回家,路上摔了一跤,纸包裂开条缝,露出里面暗红的果肉。贾张氏对着汤锅里的淡红水发呆,喉咙动了动:"小崽子,别告诉外人咱拿了何家的东西,听见没?"
三大爷在当院摆起枣木算盘,算珠碰撞声惊飞槐树上的麻雀:"每户每天节约一两粮,交给食堂统一熬粥,这是政治任务!" 许富贵捏着磨破的粮票本,手直哆嗦:"三大爷,我家孙子都饿出腹水了..." 何雨柱却注意到,三大爷的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半截用油纸包着的豆饼,边角还沾着白糖渣。
娄小娥抱着铁花整理菜窖,发现角落藏着个蓝布包。打开一看,是晒得金黄的红薯干,边角绣着朵歪扭的番茄花 —— 正是贾张氏的针脚。隔壁传来棒梗的咳嗽声,比往日轻了些,间或夹杂着槐花的啜泣:"妈,我饿..." 她摸了摸红薯干,表面还带着体温,突然想起上个月偷偷塞进贾家煤棚的半袋土豆。
杨厂长的办公室传来搪瓷缸摔碎的声音。张干事举着举报信,信纸边角沾着煤渣:"厂长,何雨柱把食堂的豆饼分给职工,这是违反规定!" 杨厂长盯着窗外的菜地,只剩枯黄的菜梗在风中晃荡:"那就停发他三天粮票,让他知道,食堂不是他家菜窖!"
何雨柱饿着肚子回家,菜窖口摆着半碗麦麸粥,粥面上凝着层油花。棒梗躲在槐树后,袖口露出半截红薯干,正是菜窖里的存货。他蹲下身,把红薯干掰成小块,分给围过来的铁生、槐花,孩子们的手在暮色里碰在一起,棒梗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挖野菜时的黄土。
深秋的夜里,菜窖传来木板撬动的 "咯吱" 声。何雨柱摸着黑出去,看见贾张氏跪在地上,怀里搂着干萝卜缨子,棒梗在旁边抹眼泪:"柱子叔,奶奶饿晕了,我怕她挺不过去..." 他叹了口气,从床底搬出半袋混合面 —— 这是李厂长偷偷塞给他的救济粮:"三大妈,拿回去熬粥吧,别让孩子跟着遭罪。"
当院的槐树落光了叶子,何雨柱在食堂支起三口大锅,熬 "玻璃汤"。清水里煮着菜帮子、番茄干,偶尔飘着几片红薯干,香气飘满四合院。贾张氏捧着豁口大碗过来,碗底还沾着昨天的粥渍:"雨柱,给棒梗添半勺吧,孩子已经三天没沾粮了..." 她的棉袄更破旧了,补丁摞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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