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沙盘 第十六章：纵歌血宴
陇川平原的晨雾还未散尽，目瑙纵歌场的万人舞池已被彩旗装点成七彩海洋。陆川的机械义肢隐在景颇族织锦长袍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背心内的量子芯片——那枚刻着“陇川·目瑙纵歌节”的红色芯片，此刻正在他胸口下方的量子识别器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组长，舞场地下30米检测到金属反应，”林晓的耳麦声混着远处的铓锣声，“结构与孟连的量子节点完全一致，呈八角形祭坛布局，中央尖塔距离地表仅5米。”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更糟的是，参与庆典的2.3万民众中，已有17人的脑电波频率出现异常同步。”
陆川的视线扫过正在佩戴羽毛头饰的景颇族舞者，他们额间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烁，与纳米机器人的荧光纹路有着诡异的相似。他调整墨镜的量子滤镜，镜片上立刻浮现出十七个淡蓝色光点——那是被蝰蛇意识污染的“活体中继站”。
“老周，启动电磁干扰场，覆盖半径500米；小李，带一队人控制舞场四个出入口，重点检查携带金属容器的宾客；林晓，给我祭坛的实时三维建模。”陆川的机械义肢在长袍下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备用能源已提前充至120%。
当第一声目瑙纵歌的号角响起时，舞场中央的太阳柱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十七名舞者同时转身，他们的瞳孔被量子蓝完全吞噬，指尖渗出的纳米丝在空气中编织成复杂的共振图案。陆川看见，那些图案正是赤焰记忆中史前文明的量子公式——也是蝰蛇用来激活节点的密钥。
“全体注意！节点激活倒计时开始，”林晓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们在用舞蹈步法重构量子矩阵，每一个转身都是一次频率校准！”陆川的战术手表突然爆表，舞场地面的震动频率与他体内的芯片产生共振，机械义肢的关节几乎不受控制地弯曲。
第一波攻击来自空中。十二架伪装成庆典气球的无人机突然俯冲，舱门打开后倾泻出无数银色纳米孢子。这些孢子接触到人体的瞬间便钻入皮肤，陆川看见，被感染的舞者们皮肤下开始浮现蛇形图腾，动作整齐划一地向祭坛中央聚集。
“用声波驱散器！”陆川扯掉长袍，露出底下布满战术接口的作战服，“目标人群的后颈，那里是纳米孢子的寄生点！”他的机械义肢甩出电磁脉冲链，在舞场上方织出一张蓝光电网，无人机纷纷失控坠落，但更多的孢子已混入人群。
舞场边缘，小李的狙击枪突然炸膛。他惊恐地发现，枪管内被纳米机器人啃噬出无数细孔，而本该保护他的队员正举着刺刀逼近，他们的战术背心上，“特别行动组”的徽章正在被纳米丝改写为蛇形图腾。
“是镜像克隆体！”小李翻滚躲避，刺刀在他脸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们连我们的武器保养频率都复制了！”他摸向腰间的燃烧弹，却发现弹夹已被调换成普通子弹——克隆体连他的战术习惯都了如指掌。
陆川在舞场中央与感染人群搏斗，军刀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一串纳米荧光。他突然听见熟悉的笑声从祭坛传来，抬头看见青铜面具人站在太阳柱顶端，这次他的身体不再是纳米聚合体，而是覆盖着景颇族图腾的合金装甲，背后展开的机械羽翼上，每一根羽毛都是锋利的量子切割刃。
“陆连长，喜欢这场纵歌盛宴吗？”青铜面具人的声音通过舞场的音响系统炸响，“目瑙纵歌的舞步，本就是古人与天地共振的密码，现在——”他抬手，所有感染者同步举起手臂，指尖的纳米丝组成巨大的量子天线，“将成为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地面突然裂开，八角形祭坛完全显露。陆川看见，祭坛中央的尖塔顶端，悬浮着比孟连更大的量子球，里面囚禁着整个陇川镇的意识光影，而在量子球下方，十二枚红色芯片正在凹槽中逆时针旋转，每一枚都对应着边境十二镇的量子节点。
“林晓！用赤焰的公式反向激活芯片！”陆川在通讯频道大喊，同时躲避着青铜面具人射来的粒子束，“老周，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三十秒的电磁静默！”他的机械义肢在连续攻击中出现裂痕，能源灯开始闪烁红光。
“不行！电磁静默会让我们的武器全部失灵！”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三十秒后，整个纵歌场会变成量子盲区！”陆川看着青铜面具人举起手臂，羽翼上的切割刃开始蓄能，突然冲向祭坛的量子球。
电磁静默降临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陆川的机械义肢失去动力，他只能依靠血肉之躯攀爬祭坛。青铜面具人的羽翼也停止了运作，他愤怒的咆哮在无声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扭曲。陆川抓住这个机会，将携带的十二枚芯片全部插入祭坛的凹槽——包括孟连战役中回收的那枚。
量子球剧烈震颤，赤焰的量子公式在芯片表面亮起金色光芒。陆川看见，青铜面具人的装甲出现裂痕，露出底下与赤焰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左眼的金色瞳孔中，正倒映着自己濒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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