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跪在禹陵废墟中,脊背九道鼎纹如赤蛇游走,每道纹路都渗出玄黄血珠。苏婉儿踉跄上前,指尖刚触及他肩胛,鼎纹突然暴起缠绕其手腕——那纹路竟在她雪肤上烙出《连山易》"艮"卦爻辞!卦象触及残垣的刹那,地面轰然裂开百丈深渊。渊底升腾的并非地火,而是三千具浸泡姒姓王血的青铜椁,椁身饕餮纹与林轩脊骨鼎纹同频震颤,震得苏婉儿耳鼻渗血。
"坎离倒转,二十八宿镇幽冥!"
苏婉儿扯断襦裙绦带,良渚玉琮碎片化作流星雨刺入深渊。二十八枚金钉触及椁盖时,青铜椁群突然传出婴儿啼哭——那哭声穿透金石,在虚空凝成涂山氏虚影。九尾如银河垂落缠住椁群,尾尖Δ符却突然碳化,渗出共工氏本源煞气!
青铜椁盖自启的轰鸣声中,淮涡水怪残魄倾巢而出。这些半人半鱼的怪物鳞甲泛着幽蓝磷光,手中青铜凿颠刻满Δ符,与林轩脊骨鼎纹共鸣震颤。苏婉儿肩胛神徽突然裂解,五重星层化作少康秫酒阵泼洒——酒液触及怪物刹那,惊见每尊铜椁内壁皆刻启王襁褓卦象!"震雷"位卦辞突生异变,化作九黎巫觋持戈杀向林轩心脉。
林轩暴喝跃起,开山斧劈出青光如龙。斧刃触及椁群核心青铜时,卦象突然流转重组,在虚空凝成四千年前涂山氏分娩阵图。阵眼处降下浸泡姒姓王血的建木新枝,枝桠间垂落的Δ符露珠突然量子纠缠,映出大禹三过家门的溯影:
第一次月夜,涂山氏倚门而立,九尾在月光下泛起青玉光泽。她尾尖蘸血在龟甲刻下"震"卦初爻,血珠渗入甲骨裂缝时,腹中胎儿突然啼哭——那哭声竟引动九鼎虚影震颤!
第二次暴雨,茅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产妇指尖深深抠入青石,石缝渗出的血水凝成"坎"卦纹路。大禹立于百丈外疏浚河道,手中玄圭突然裂开,圭面映出妻子分娩血光!
第三次诀别,门前断尾在泥泞中扭曲。涂山氏以最后气力抓碎青石,石屑与断尾精血交融,最终化作Δ符终极形态。那符文腾空而起,没入九鼎核心......
"Δ乃禹启血脉锁,九鼎本是囚龙枷!"镜像残存的意识在林轩脊骨中嘶吼。十三根青铜锁链突然自他脊骨刺出,链头拴着的幽都祭坛残骸喷涌玄冥重水。苏婉儿玉琮碎片突然自燃,烈焰中显化《禹贡》未载的黑水河道图——河道尽头,会稽山阴影中浮现禹王真陵阙门!那门高百丈,饕餮纹瞳孔由建木年轮雕琢,正冷冷凝视众生。
真陵阙门震动,门缝渗出浸泡玄冥真水的青铜汁液。林轩手中斧刃突然软化,化作涂山氏脐带血渗入门枢。血珠触及青铜刹那,门内传出震天夔鼓——鼓皮竟由相柳九颗头颅人面织就,每声鼓点都震碎三根青铜锁链!鼓槌落处,淮涡水怪残魄尽数碳化,化作卦气融入黑水河道图。
苏婉儿足踏河洛双图,洛书龟甲嵌入阙门"离"位。当九宫流转至"坤"位时,门内降下青铜钺阵——每柄钺刃皆刻颛顼帝伐九黎战图,阵眼处赫然镇压着涂山氏完整九尾法相!那法相白骨森然,尾椎Δ符如蛆虫蠕动,突然活化缠住林轩脖颈:"入此门者,当以鼎骨为匙,九尾为炬......"
林轩目眦欲裂,斧刃贯穿自己胸膛。脊骨鼎纹裹挟心血喷涌,在阙门前凝成Δ符真形。符光触及九尾法相刹那,白骨突然玉化重生——青丘玉髓般的皮毛泛着月光,九尾垂落处地涌金莲。苏婉儿嘶声结阵,良渚神徽化作涂山氏分娩青石虚影。
就在青石与Δ符重合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阙门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撞击,轰然中开!
门内并没有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降下什么稀世珍宝,而是出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身影——头戴青铜傩面、身披玄龟甲骨的大禹真魂!
那青铜傩面的内侧,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洪范九畴》的密文,而那玄龟甲骨的裂纹之中,还隐隐渗出了《连山》和《归藏》的双易补篇!
大禹真魂缓缓抬手,只见他的指尖轻轻一点,那淮涡水怪的残魄瞬间就被尽数化为了一泓清泉,而那原本悬浮在空中的九鼎虚影,也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径直朝着林轩的脊骨飞去,最终稳稳地嵌入其中。
“Δ,它既非巫术,亦非咒语,而是人族与天地之间的契约啊。”大禹真魂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在这空间之中回荡,振聋发聩。
他的指尖缓缓落在了苏婉儿的眉心处,突然间,苏婉儿额间的神徽像是被重新激活了一般,开始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在那神徽的五重星层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了涂山氏临盆时的遗言:“禹启血脉,承劫而生,九鼎裂时,即天下大同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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