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让送黄芪炖甲鱼。"陈墨的声音比平日低八度,眼睛却死死盯着敞开的衣箱,"这件戏服..."
"芳姐的爱心纪念品。"叶徽故意用指尖摩挲领口内衬,"说是让我永远记得《雨巷》的...美妙时光。"
陈墨突然擒住他手腕的姿势,分明是军方格斗术里的"折梅手"。少女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粗糙的触感与瓷白的脸庞极不相称。"别碰!"她鼻翼翕动,"去年故宫收缴的万历皇帝毒龙袍,褪色痕迹和这个一模一样。"
叶徽挑眉。看来首长家也不简单,连这种宫廷秘史都如数家珍。
陈墨已经掏出军用加密手机多角度拍摄,同时从食盒夹层取出铅封袋装走几缕纤维。"总装部三局有同位素检测仪,两小时就能出结果。"她突然抽动鼻翼,"你吃了青囊丹?"
没等回答,食盒突然自动弹开夹层。陈墨取出的不是餐具,而是一把柯尔特M1911,枪管上蚀刻着道家的驱邪符文。"下午的广告拍摄取消。"她拉枪上膛的动作行云流水,"这已经是本月第四次投毒了。"
叶徽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黄铜钟摆在玻璃罩后懒洋洋地晃动。"来不及了,合同第十二条规定必须穿《雨巷》同款戏服出镜。"他敲了敲违约金条款,"否则赔三倍代言费。"
陈墨咬住下唇的样子,终于露出二十岁姑娘该有的稚气。她突然解开琵琶扣:"穿我的。"
"嗯?"
"给爷爷定做的练功服,仿的就是你这件戏服。"陈墨耳尖红得要滴血,"就说是...是品牌方要求的情怀联动。"
叶徽注视着她颤抖的睫毛,忽然想起前世那个为他试药的小丫鬟。也是这般不由分说的倔强,最后死在张作霖部下的驳壳枪下,胸口炸开的血花和她名字里的海棠一样艳。
"不必。"叶徽从黄花梨立柜深处抽出件未拆封的戏服,包装上的量子防伪标在阳光下泛着虹彩,"我找了苏州绣娘复刻十套,真品今天是第一次取出检查。"
陈墨怔忡时,叶徽已经拨通导演电话:"李导?我是叶徽。下午拍摄我想改穿白大褂...对,就是西医那种。"他瞥了眼褪色的戏服,"某位金主送的戏服褪色严重,我怕影响养心丸的纯天然形象。"
挂断电话后,陈墨正用棉签采集茶杯里的残液。阳光透过琉璃窗在她脸上投下七彩光斑,衬得那双杏眼里杀气凛然:"她们真当叶家传人是砧板上的鱼肉?"
剧咳突然袭来。叶徽弯腰时,一口黑血喷在宣纸上,墨汁般晕开成诡异的曼珠沙华图案。陈墨去扶的手被他格开,只见他踉跄到书案前,挥毫写下"困兽"二字。最后一笔如刀劈斧斫,生生划透三层宣纸。
"告诉老爷子。"叶徽将狼毫笔掷入哥窑笔洗,墨色如血般化开,"三天后的保利拍卖会,我要那套乾隆御制北斗七星针。"
陈墨离开后,叶徽从戏服内衬拆出个米粒大的金属物。这是今早更衣时在腋下暗袋发现的,此刻正在紫外灯下泛着氰化物的蓝光。他两指一碾,那精密仪器竟碎成齑粉,露出里面微型超声波发射器的核心芯片。
窗外,迈巴赫依然蛰伏在银杏树下。叶徽拉上湘妃竹帘的刹那,看见白大褂男人拎着印有"剧毒"标志的铅盒从药房出来。他从青花瓷缸舀一瓢冷水浇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砖地,汇成小小的漩涡,像极了前世老宅那口锁着传家宝的八角井。
"云姐,芳姐..."叶徽对着虚空轻笑,突然一掌劈断案几。红木断面新鲜的木屑簌簌落下,宛如一场小小的雪,"你们可知困兽噬人时——"
他摊开掌心,木屑竟在空中凝成绿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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