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王,但是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真的姓王吗?我也不知道。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在这片小村子里,“王”是村长给我的姓,在我成年之前,我都是在村长家里生活的。
我还记得村长对他老婆说:
“咱们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孩子,我看这个孩子不错,咱们就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养,有什么不好呢?”
“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咱俩一人剩下一口吃的,也是能把这孩子拉扯大的!”
我就这样成了村长的孩子,再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要请一个道长来给孩子看看,在家里的钱能请道长之前,我的名字就是王二麻子,村长对他老婆说,名字贱,好养活。
在我进入村长家第三年的时候,村长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村长那天可高兴了,在村子里摆上了长长的宴席,在孩子满月那天,村长请来一个道士,给他的儿子取名,我一听,心里高兴坏了,我终于要有名字了,我也不会再被人叫王二麻子了!
道长问村长哪个是他的孩子,村长指了指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看也没看我一眼,在那一瞬间,我愣了神,于是我不断的安慰我自己,毕竟那孩子是村长的亲生骨肉,我也不便与他计较,大的还要让着小的呢!
村长之后一定会让道士给我也取一个名字的!
果然!哈哈!村长指了指我,对道士说我也是他们家的孩子,求道长给我也取一个名字。
可是道士犹豫了一下,在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村长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不吱声了,给我取名字的事也随着道士轻飘飘的脚步杳无音信。
我没有去上学,村长也担负不起我上学的费用,这我知道,我也没有为难村长,能给我一口吃的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去恩将仇报呢?
村长每天都会交给我一些活计去做,比如种植水稻,比如打麦子然后去城里卖。
在我二十岁那年,村长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去外面讨生活。
可是我会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做,一开始我只是给人家饭店当服务员,一个月两三千倒也能让我生活下去。
我一直在村子附近的一个镇子里过活,每个月拿着两三千的工资,不过我除了每个月交给房东的钱和我每个月的伙食费,剩下的钱我全部存了起来。
不过我没有身份证,银行里开不了户,我也就只能把每个月剩下来的钱放进一个木盒子里,好在我没有和其他人合租,这间出租屋很小,只有八平米左右,但是我可以放心的将木盒子放在我的床底下。
在饭店里工作了十几年后,村长的儿子找到了我,当时村长的儿子找到我时,我还在惊讶,没想到村长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脸上的皱纹可是一点不比我少。
但是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没了,
“这是咋弄的?”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有些尴尬,说道:“做工的时候机器故障了,嗨呀,别提这个啦!”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请你去吃饭!”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带你去溜冰!”
他要请我去溜冰,我拒绝了他,溜冰这玩意儿听着就稀奇,我一个大老粗,哪里会那些东西?尽管村长家的儿子一再强调溜冰很简单,但是被我拒绝了好几次,也就不再坚持。
村长家的儿子每次来找我,不是请我吃饭就是请我喝酒,这一来二去没有一次让我掏钱的,这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这次餐后,他再次提起想要带我溜冰的念头,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这两天通过饭店里电视上播放的体育频道,我也知道了溜冰是什么东西。
人踩着刀片在冰面上滑,那一看就是需要技术支持的,清醒的时候我可能还有胆量去试上一试,但此时我和村长家儿子都喝的醉醺醺的,哪儿敢去溜冰啊!
我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我不会我不会,但是村长家的儿子一再坚持,说溜冰很简单,试一下就会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在出租屋里醒来,是床头柜的闹钟把我叫醒的,我有些迷迷糊糊,依稀记得村长家的儿子临走时借了我一万块钱,在饭店里工作了五六年,五千块钱还是有的,村长家的儿子说是他想去溜冰,但是他没钱,我一听,溜冰这么高雅的事肯定支持啊!
村长从小就把我当成他儿子一样看待,我自然也就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他想学好,人到中年都想步入高层社会,我是不行了,但是我确实开心啊,随即我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回出租屋后,取出木盒子果断给了他一万块钱,然后就没有之后的事情的记忆了。
我有些晕乎乎的,看样子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有些断片儿了,我想道,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脑勺有些温热,我摸了摸,试着摁了摁,有些疼,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撞到哪儿去了吧,我也没太在意,我看了眼叮叮响的闹钟,也该去上班了。
我伸手接了点水,洗了把脸,牙也没来得及刷就推开门朝饭店走去。
我来到饭店,开了门锁,饭店里一片狼藉,关于卫生,老板说什么都不用管,等第二天再来收拾,我推开门,开始收拾屋子里昨晚食客留下的残羹剩饭。
等到了七八点左右,我终于收拾好了屋子,我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老板正好走了进来,看到我在干活,老板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并夸了我两句。
我很高兴,我喜欢别人夸奖我,那让我感觉很舒服。
村长家的儿子自从那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想必一万块钱应该足以让他好好学习一下溜冰技术,然后在溜冰场里大放光彩吧。
想着村长家的小子在溜冰场里比谁滑的都厉害,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出息了,能不高兴吗?
我开始关注饭店电视上的体育频道,希望电视里下一个出场的就是他,那时候我就可以骄傲的指着电视对周围人说:
“看!那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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