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太子磨蹭了几日,还是在众手下的劝说下,同意了丽娅的计划。
就算不成,好歹也让那个狂妄的端王吃点教训。
使团兀自准备起来,同样,具体的步骤还是交给了丽娅去做。
毕竟除了她,暂时没有人可以更自如地在京城里活动。
而借着这机会,丽娅少不得要与使团里的人多接触一下,相互沟通,如此一轮下来,她将大多人的过去和把柄都“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对这收获相当满意。
以至于前些日子,听到林婉月死讯时候的不满,都被冲淡了。
没想到此人看起来厉害……却是难堪大用,早知如此,就换个人下手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毕竟她再不可能进宫去,就算进宫,也不可能接触到那些后妃了。
丽娅不由暗自可惜,不过想到即将进行的事情,便又将此抛开了。
既然宸妃不行,那就干脆,挑动他们兄弟阋墙吧。
反正……他们本来就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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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娅那边的动作,的确没有太多人在意。
大齐自己的使团不日前刚传信回来,简单汇报过如今北狄内的情况后,又赞道阿玉帮了他们大忙。
北狄基本依靠游牧为生,这种方式大大拖缓了他们的发展速度,因此哪怕数十年过去,他们当地的民风习俗之类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阿玉这个曾生活于此的当地人,就起了大作用。
起初他们还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对她颇有微词,但在进入北狄境内后,这一点小意见也很快被抹去了。
其实大齐使团心知肚明,他们名为使团,却又行暗访的目的。他们到达北狄边境的时间,比预先知会北狄的时间提早了半月。
这半月,就是让他们暗中探访的。
如此,少不得要伪装。
阿玉便在此事上,帮他们顺利掩饰了过去,有惊无险地混进了当地人之中。
而信有两封,第一封是使团的正式内容,第二封则随意许多,看起来,是阿玉口述着让他们帮忙写的。
其中内容,也无非是关心一下林婵近况,再三表感谢,又雀跃地表示,到回去的时候,会带当地的新奇小玩意回来。
萧晏川沉眉看着信,半晌轻啧一声。
这些时日他已经尽力不去想林婵,为免自己动摇,还让陈全把相关的东西全都处理掉,却没想到……在这儿冒了出来。
看着信中内容,萧晏川自己也无法克制流淌的思绪,不自觉回想起过去……
他屈起指节,指尖在案上嗒嗒轻叩,当视线瞥到那枚玉扳指时,又不住一顿。
他终究没舍得把这个也扔了。
好在,知之者甚少,他当作从未发生,继续保留,也无妨……
然眼下,他看着玉扳指,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林婵的模样。
她展颜轻笑,她蹙眉撒娇,她……含泪哭喘。
萧晏川倏地闭上眼,齿尖轻轻咬舌,有些烦躁。
他就知道,不该想她的。
……她那日如此决绝地说什么“就此别过”,可恶的女郎,还想她做什么?
一想到此处,方才还有的留恋哀愁烟消云散,他不由重重“哼”一声,脸色沉下,像是能滴出水来。
陈全默默低了头。
唉,陛下又莫名其妙想到宸妃了。
这俩祖宗……忒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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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尚药局的人来送新的伤药,与陈全顺嘴提道:
“公公,白日的时候长安宫的拾夏姑娘来过,取了些风寒的药物,恐怕……是宸妃娘娘病了。”
陈全点点头,想到白日萧晏川的样子,又叹口气:“唉!”
来人好奇:“公公,陛下与宸妃娘娘还没……?”
陈全拧眉,摇了摇头,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摆一摆手。
那人就用口型问:还会和好吗?
还不等陈全把这个过分好奇的宫人赶走,后头就传来萧晏川低沉的声音:
“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几人连忙跪下说明来意。
萧晏川轻轻抬眉,视线落在那名尚药局宫人身上:“你方才,说什么?”
陈全连忙回头与其使眼色,可惜后者会错了意,以为这是要他实话实说,好给帝妃两人创造契机,于是老实回道:
“回禀陛下,早些时候长安宫的拾夏姑娘来了尚药局,以宸妃娘娘的名义取了些治风寒的药。”
陈全倒抽一口气,险些郁卒:……怎么看不懂呢!
萧晏川轻眯眼:“宸妃……她病了?”
那人依旧老实回答:“回陛下的话,奴才不知。”
萧晏川先停顿了一会儿,倏忽冷哼:“病死活该。”
说着他拂袖回了殿内,留陈全几人一头雾水。
片刻后,陈全连忙起身,催着几人赶紧走:
“算你们命大,再敢乱说,咱家绞了你们的舌头。”
几人亦是后知后觉,慌忙应着,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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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宫城也陷入沉睡。
长安宫的寝殿窗外,却有一点轻轻的声响。
被陈全以为不会再来见林婵的萧晏川,此时却倚窗静立。
郎君身姿挺拔如竹,影子被月色拉长,绵延而去。
在萧瑟秋风中,他像一柄沉默锋利的剑。
萧晏川半垂着眼待了一会儿,倏忽轻轻嗤笑一声。
他怎么还是没忍住来了?
真是……就这么在乎她的死活?
萧晏川一面在心中唾弃自己,一边却扶住窗沿,指节一点一点收紧发白,却始终不敢再进一步,去推窗。
夜风已凉,窗里窗外,好似两个世界。
萧晏川兀自纠结时,窗子里却忽然亮起一点光,照在窗纸上,他心中微惊,立刻松手悄声退开。
但等了几息,他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才确认并不是林婵发现了什么。
他垂眼,舌尖轻顶唇角,觉得自己好笑。来后妃宫中,竟要这般做贼才行了。
虽然这么想着,萧晏川还是重回窗外,垂眸静听,继续做个偷听的“贼”。
内里,是拾夏点起了几盏灯,给林婵倒来温热的水。
林婵坐在帐中,小口抿过,便将杯盏递了回去。
拾夏关切道:“娘娘又做噩梦了吗?”
林婵垂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窗外的萧晏川神色微动:……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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