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子时三刻的鬼火
残月如钩,悬在荒村断墙上。薛成蹲在破败的土地庙后,望着百米外游荡的青色光点,掌心的混沌剑泛起微光。那些光点时聚时散,像被风吹散的灯笼,正是幽冥界鬼火的现世投影。小虎蹲在他肩头,尾巴有节奏地敲打他脖颈,这是它在幽冥界时用来传递“危险临近”的信号。
“不对劲。”小幽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的骨链缠绕在枯树上,链尾骷髅头的眼窝映着鬼火,“荒村外围没有警戒符,反而用鬼火做诱饵,太刻意了。”
慕倾城的冰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抬手召出一道冰雾,将众人身影隐去:“根据林安的描述,被夺舍者会在子时聚集。我们先观察,再找机会潜入。”
钱多多缩在吴强身后,怀里抱着一叠符纸:“要不我先扔张‘照明符’?总比摸黑强……”
“嘘!”吴强突然压低声音。荒村中央的枯井旁,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村民”正缓缓站起。那人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转身时颈椎发出“咔嚓”脆响,空洞的眼窝里溢出鬼火,正是幽冥界的“夺舍体”。
薛成屏息凝神,看见更多身影从断壁残垣中爬出。这些夺舍体行走时膝盖不弯,双臂平举,指尖滴落着黑色黏液——那是魔修用来固定魂魄的“尸油胶”。小虎的尾巴突然绷直,猫眼映出井中闪过的黑影,那是比夺舍体更强大的存在。
第二节 魂火之争
“它们在祭井。”慕倾城的冰雾凝结成镜片,映出夺舍体们的动作,“井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离众人最近的夺舍体突然转头,眼窝中的鬼火暴涨数倍。薛成这才惊觉,自己腰间的火核碎片正在发烫——那是从幽冥界带回的战利品,此刻竟成了吸引魔修的诱饵。
“动手!”薛成挥剑斩向最近的夺舍体,混沌剑刃切开其胸膛,却见里面涌出无数黑色虫蛹,正是枯叶镇出现过的蚀灵虫。小虎喷出紫焰焚烧虫群,火焰中竟浮现出小型烛龙虚影,这是它首次在现世展现完整灵智。
“小心它们吸收精魄!”吴强大吼着挥锤砸向尸群,铜锤表面的正阳咒文亮起,被砸中的夺舍体化作飞灰,却在半空凝结成新的鬼火,“这些躯体只是容器,真正的灵体在井里!”
钱多多手忙脚乱地抛出“驱邪符”,符纸在半空展开,却被鬼火卷成灰烬:“这些鬼东西不怕正阳符!薛成,用你的火!”
薛成会意,将混沌剑插入地面,调动体内烛龙血脉。紫色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在地面织成巫族阵图。夺舍体们发出尖啸,纷纷后退,却被小幽的骨链缠住脚踝——她的骨链上缠绕着从幽冥界带回的镇魂铃,铃声与阵图共鸣,竟形成一道灵魂屏障。
“阵图只能撑三分钟!”薛成抱起小虎冲向枯井,“慕姑娘,冰住井口!小幽,断后!吴叔,保护钱多多!”
慕倾城玉笛轻颤,冰棱从井底涌出,将井口封成冰晶。薛成伸手触碰冰面,眉心竖纹与冰晶中的巫族图腾产生共鸣,竟浮现出千年前的记忆碎片:同样的枯井,同样的祭典,一群巫族叛徒正在向井中投入活人祭品。
“这里是当年的血祭井。”他低语,“魔修在复活巫族禁术。”
第三节 井下玄机
冰面突然开裂,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从井中伸出。那手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掌心刻着血红色的“夺”字,正是幽冥宗的奴役咒文。小虎突然挣脱薛成怀抱,化作小火龙钻入井中,龙尾卷起的紫焰照亮井底——那是一间摆满陶罐的密室,每个陶罐里都泡着一具少年尸体,胸口插着刻有血煞符文的匕首。
“是‘生魂罐’。”慕倾城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不知何时已跟来,冰簪在陶罐上划出裂痕,“魔修用活人祭炼魂体,这些少年的魂魄被抽离,用来驱动夺舍体。”
薛成握紧剑柄,看见最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他眉心的竖纹,以及镜中世界里倒立的荒村。那是幽冥宗的镜像空间入口,此刻正在缓缓转动,像一只眨动的眼睛。
“小心!”小幽的骨链突然缠住薛成腰间,将他拽向一旁。方才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骸骨堆,每具骸骨的喉咙都被割开,舌尖上钉着一枚火核——这是魔修用来稳定魂体的手段。
小虎的龙吟从头顶传来,薛成抬头,看见小火龙正与一个半透明的灵体缠斗。那灵体身着巫族祭司长袍,胸口插着断剑,正是千年前被封印的魔修本体。灵体手中握着一枚魂火珠,珠子里囚禁着数十个光点点,皆是被夺走的生魂。
“原来如此……”薛成低语,终于明白魔修为何能在现世使用幽冥界功法,“你夺舍了巫族先烈的尸身,用他们的血脉作为媒介。”
祭司长袍的灵体发出尖笑,声音像两块碎骨摩擦:“聪明!只要收集足够的生魂,就能重塑祖巫肉身——而你,巫族的后裔,将是最好的祭品!”它抬手挥出魂火,薛成只觉灵魂被狠狠一拽,竟有脱离肉身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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