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历三千七百二十七年,霜降。
苍梧宗藏经阁的飞檐在月光下投下冷硬的阴影,林幽凰蜷缩在三丈外的冬青丛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地脉穿梭图》的玉简——那是年终试炼后系统奖励的新能力,可将方圆百里的灵脉走向具象成三维地图。此刻玉简表面泛着微光,显示藏经阁地基下方七丈处有暗河流动,水流声与地脉共鸣的震颤频率恰好吻合。
"检测到守阁长老一刻钟前进入顶层,当前阁内执勤弟子三名,境界均为筑基初期。"系统的电子音在识海响起,视网膜上自动浮现出风险评估模板:暴露概率=(3×筑基初期)/(筑基中期×地脉干扰)=28%。她勾唇一笑,这个概率在可接受范围内。
指尖掐诀,《九转冰心诀》运转时带起的寒意将体表温度降至冰点,连呼吸都凝成细微的霜雾。地脉潜影诀发动的瞬间,泥土的腥甜涌入鼻腔,灵脉在感知中化作金色脉络,指引着她向暗河入口遁去。五十丈深度时,指尖触到湿润的石壁,轻轻一推,裹挟着腐叶气息的暗河水流便涌了进来。
水流比预计的更急。林幽凰贴紧石壁,任由冰冷的河水漫过肩头,《地脉穿梭图》在识海展开,蓝色光点标记着三名弟子的位置——正东角的在擦拭玉简,西厢房的正对着《庚金剑诀》拓本打盹,唯有中间巡守的弟子每隔三分钟会经过藏经阁正门。她计算着时间,指尖凝聚出三滴「蚀土菌」培养液,轻轻点在河底的泥沙上——这种能吞噬灵识残留的菌类,三日后便会将她的足迹啃噬得干干净净。
浮出水面时,藏经阁底层的青砖地面近在咫尺。千机百变符在掌心化作流光,她的面容迅速变幻,最终定格为守阁长老座下三弟子陈墨的模样——三日前遁地至膳堂时,她曾用偷来的记忆碎片拼凑出这个弟子的形象:左眉尾有颗浅褐色痣,行走时习惯将右手按在剑柄第三颗宝石处。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林幽凰垂眸盯着地面,余光却扫过两侧书架。当视线掠过《苍梧旧事录》时,指尖微顿——那是她上周通过任务殿老仆得知的禁书,记载着初代祖师与十二仙帝的纠葛。但此刻她的目标是更深处的典籍,根据地脉共鸣的反馈,阴属性功法典籍应集中在第三层东侧的禁阁。
顶层传来法器嗡鸣,是守阁长老在催动「鉴心镜」。她心中一紧,《九转冰心诀》立刻运转,将筑基中期的气息压缩成淬体九重特有的紊乱波动。鉴心镜的青光扫过楼梯拐角时,她恰好低头咳嗽,袖中翻出半块碎玉——那是从陈墨记忆里偷来的,据说是其师尊所赐的护身符。
青光在碎玉上停留半息便移开,林幽凰松了口气,加快脚步登上第三层。禁阁门前的青铜兽首突然睁开眼睛,她心中警铃大作,指尖已扣住《光阴回溯术·残页》——这是上周在荒木林深处签到获得的技能,可冻结目标三秒记忆。然而兽首只是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便又阖上双眼。她这才想起,陈墨曾在三个月前替师尊给兽首喂食过灵魄草,这份记忆被千机百变符完美复刻。
禁阁内的典籍以漆盒封存,按五行方位排列。林幽凰闭着眼感受地脉流动,阴属性特有的冷冽感从东北角传来。当指尖触到雕着凤凰纹路的漆盒时,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检测到上古凤族气息,契合宿主体质!"
盒盖掀开的瞬间,陈旧的灵气扑面而来。《凤栖古卷》残页泛黄的纸面上,朱砂小楷清晰如昨:"九阴玄凰者,逆天道而生,爪可裂锁阴,羽能焚帝阵......"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视线掠过"十二仙帝以女修经血为引,布下锁阴阵"的记载时,指尖无意识地捏住残页边缘,直到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签到成功,获得《光阴回溯术·残页》,可冻结目标三秒记忆,冷却时间12时辰。"
顶层传来脚步声,是守阁长老在往下层移动。林幽凰迅速将残页收入袖中,正要转身,余光却扫到漆盒底层刻着的星图——十二颗亮点连成的轨迹,正是斐波那契数列的螺旋形态。她心中一凛,这与血月秘境中得到的《锁阴令残页》记载完全吻合,看来初代祖师确实在试图留下破解阵法的线索。
兽首的低吼声突然变得急促,林幽凰暗道不好,定是刚才开启漆盒时泄露了九阴气息。她立刻掐诀发动地脉潜影诀,却在遁地瞬间瞥见守阁长老的衣角出现在楼梯口。情急之下,袖中《光阴回溯术·残页》化作流光,老者举着鉴心镜的动作骤然凝滞,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傀儡。
三秒后,林幽凰已回到暗河水中。她扯下陈墨的伪装,任由黑色长发在水流中散开,指尖轻抚残页上的凤凰纹路,系统面板适时弹出:"《凤栖古卷》解析度12%,发现锁阴令阵眼与斐波那契数列关联,建议宿主收集其余残页。"
暗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她意识到是上游的闸门即将关闭——这是藏经阁每日子时的定例。地脉潜影诀再次发动,她贴着河床底部急速穿行,直到出口处的月光在眼皮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浮出水面时,恰好是守阁长老例行检查暗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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