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东尼奥的烈日把训练馆烤成了巨大的蒸笼，连空气都在热浪中扭曲。罗德曼躺在地板上，汗水在木地板上洇出一片人形水渍，像被拍扁的幽灵。他的右耳贴着地面，能听见隔壁器械房传来规律的重击声——大卫·罗宾逊又在捶打沙袋，这位海军上将连发泄情绪都像在完成军事训练。
"你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
阴影笼罩下来，罗德曼掀起盖在脸上的毛巾，刺眼的阳光中浮现出罗宾逊熨烫平整的训练服。领口处的汗渍规规矩矩停在锁骨上方，不像自己的背心早已湿透，胸口新纹的滴血玫瑰在汗水中狰狞绽放。
"教你个秘密。"罗德曼伸出舌头接住将坠的汗珠，咸涩在舌尖炸开，"躺着抢篮板能多出0.3秒预判。"
罗宾逊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这是他们冷战的第二十七天。
【机油篮球】
午夜的修车厂弥漫着机油的腥甜。罗德曼把篮球浸入废油桶，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皮革纹路爬行。三个墨西哥裔少年蹲在生锈的起重机支架上，眼睛瞪得像探照灯。
"这样真能增加旋转？"最瘦的卡洛斯用鞋尖戳了戳油桶。
罗德曼没说话，抓起湿漉漉的篮球砸向墙角的破冰箱。球体在铁皮上擦出火星，划着诡异的弧线反弹，穿过吊在半空的轮胎中心，精准落入垃圾箱。"二十次里十九次会沾上烂菜叶，"他指了指垃圾箱，"但有一次——"
篮球突然从箱底弹起，撞翻悬挂的扳手。铁器坠落的瞬间，罗德曼抬脚轻勾，扳手在空中转了三圈，稳稳插进他牛仔裤的后袋。"这就是物理学。"
少年们的掌声惊飞了屋顶的鸽子。系统光幕在月光下闪烁：
〖检测到非常规训练〗
〖解锁成就：街头科学家〗
〖奖励：篮板预判+0.5秒〗
手机在此时震动，麦当娜的专属铃声混着洛杉矶的爵士乐传来。"波波维奇又给我打电话了，"歌后的声音像裹着天鹅绒的匕首，"他说你再缺席明天早训，就要冻结合约。"
罗德曼把手机夹在肩头，继续往篮球上涂抹机油。暗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泊。"告诉他，我在研发新战术。"
"比如教孩子们用汽车零件打篮球？"
他望向窗外。卡洛斯正把后视镜碎片插在铁丝网上，通过反光预判伙伴的投篮轨迹。昨夜暴雨留下的水洼里，无数个变形的篮球在镜面中飞舞。
"这比马刺的战术板有用。"
【更衣室病毒】
波波维奇举着录像带冲进更衣室时，罗德曼正在给脚踝缠绷带。电视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口中的笑话都冻成了冰碴——画面里他赤裸上身，用扳手调整街头球场的篮筐高度，《今日美国》的标题血红刺目：《马刺新战术？罗德曼的病毒式篮球》。
"解释！"教练的咖啡杯在铁柜上砸出凹痕。
更衣室陷入死寂。埃利奥特憋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罗宾逊擦拭十字架的动作顿了顿。罗德曼扯下胶布扔向屏幕，粘性物质在乔丹绝杀活塞的画面上拉出长长的丝。"他们没拍后续——"他拎起背包往外走，"我把篮筐调低是为了练习砸板助攻。"
拉链突然崩开，五颜六色的假发雪崩般倾泻。最上方那顶紫色假发粘着便签，少年稚嫩的笔迹在寂静中灼烧：【芝加哥见——塔克】
【纹身警告】
纹身店的霓虹灯管接触不良，在罗德曼背上投下抽搐的阴影。新图案是缠绕91号铁链的恶魔，獠牙刺入原先的活塞队徽，黑红颜料覆盖了冠军纹身的深蓝。
"你确定要遮住这个？"纹身师指着褪色的总冠军奖杯图案，"很多人专门来纹..."
街角突然传来枪声般的爆响。罗德曼从镜子里看见几个黑影掠过巷口，警笛声由远及近。"那是给活人看的荣耀，"他指了指后背的恶魔，"这才是给死人准备的。"
电针扎入皮肤的瞬间，系统提示撕裂了疼痛：
〖检测到身份认知变更〗
〖芝加哥线进度+15%〗
〖解锁隐藏记忆：托马斯参加公牛夺冠游行的剪报〗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匿名包裹里掉出的照片上，托马斯举着香槟站在公牛花车，红衣淹没在彩带雨中。背面潦草的字迹像刀刻：【你本可以在这里】
【麦当娜的干预】
当罗德曼顶着渗血的新纹身出现在训练场时，麦当娜的劳斯莱斯正横在球馆门口。六名保镖组成的人墙后，歌后摘下墨镜，目光扫过他背上的铁链："我给你约了全美最好的心理医生。"
罗德曼拍着篮球绕车行走，每次运球都加重力度。车窗映出他扭曲的脸，防弹玻璃上的雨痕像未干的眼泪。"觉得我疯了？"他突然发力，篮球炮弹般砸向车窗。
"砰！"
防弹玻璃嗡嗡震颤，球在真皮座椅间弹跳，惊得司机缩进方向盘下方。透过裂成蛛网的倒影，91号铁链纹身在烈日下泛着血光。"这是生存模式，"他转身走向球场，"告诉波波维奇，要么让我按自己的方式打球，要么给我准备精神病院的球衣。"
【暴雨将至】
3v3街头赛进行到第三节时，乌云吞噬了最后一缕阳光。罗德曼突然扔下对手冲向停车场，留下卡洛斯举着球呆立原地。少年们追过去时，发现他正盯着手机——ESPN快讯推送在闪电中炸开：《马刺管理层密会公牛，涉及多队交易》。
暴雨倾盆而下。机油涂抹的篮球在积水里漂浮，塔克发来的照片在雷声中清晰：芝加哥训练馆更衣柜的空格，号码牌91泛着冷光。
"你教的后视镜战术，"卡洛斯递来破镜子，"真能看到未来吗？"
罗德曼抓过镜子摔向墙壁。无数碎片飞溅，每个棱角都映出他的瞳孔：底特律的蓝在左眼燃烧，圣安东尼奥的银在右眼凝结，而芝加哥的红正在视网膜深处蔓延。
系统提示刺破雨幕：
〖生存任务剩余：43天〗
〖下一阶段目标：成为敌人的噩梦〗
他捡起最锋利的镜片划破指尖，在停车场墙壁画下巨大的91。血水顺着数字边缘流淌，混着雨水渗进地缝。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像是给芝加哥寄去的战书穿越了十二个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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