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市区,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密集。陈煦靠在窗边,突然想起程希暖。那个在他最黑暗时刻给予了温暖的女孩。手术后他还没见过她,他想告诉她自己能看见了,也想看看她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直接送你们回家?"江屿川问道,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嗯,麻烦了。"陈十雨回答。
江屿川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休息两天再来上班,不急。"
“没关系,明天就能上班。”陈十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屿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腕表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她突然想起离京前那天晚上,江屿川送她回家时说的"早点回来"。
陈十雨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景观,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京市这六年,除了弟弟,江屿川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京市的冬天素来冷得肃杀,风如冰刀,肆意切割着城中的每一寸空气。今日却阳光明媚。
江屿川的车缓缓停在陈十雨和陈煦家楼下,引擎声渐渐熄灭。陈十雨推开车门,寒风凛冽,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她转身,对着驾驶座上的江屿川露出一抹浅笑,抬手轻轻挥了挥:“谢谢老板。”
江屿川微微点头,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轻声说道:“明天见。”
陈十雨拉着陈煦的手,朝楼道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江屿川才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回到家中,陈十雨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填满了略显陈旧的屋子。
陈十雨让陈煦去休息,她便开始收拾卫生,擦拭家具、清扫地面,动作娴熟而利落。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走到摆放着爷爷遗照的桌前,从口袋里掏出装玉坠的小布包。她轻轻将布包放在爷爷遗照后面,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爷爷和蔼的面容,低声呢喃:“爷爷,刚回来又想家了……”
才刚离乡,她就又想家了。想到自己这些年漂泊的生活,对于亲情,她内心深处既渴望又抗拒。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亲人狠心丢弃的,这份被抛弃的痛苦让她觉得,这辈子与真正的亲情恐怕再无缘分。尽管对母爱有着本能的渴望,但她还是选择将这份渴望深埋心底,不想再去寻找那些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温暖。
“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对着照片低语:“他是个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虽然看着很冷酷,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我和他差距太大了。”陈十雨自嘲一笑:“爷爷,我喜欢他,却不敢告诉他……”
次日,陈十雨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时隔多日去江屿川公寓打扫,昨天他说明天见于是早早就到了,可是家里却不见他人。
满怀期待以为晚上能见到他,谁知道晚上也没来会所,心情瞬间十分低落。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屿川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家里见不到,会所也没来过。
短短几天没见,陈十雨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他的笑容,他说话时深邃的眼眸,这些记忆就像细密的丝线,不知不觉间缠绕在她的心间。
而江屿川从送陈十雨回家后开始,深夜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梦中孟菀星哭泣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窗外天色未明,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失眠如影随形。他以为第二天会好,谁知越来越严重。
他已经忘了上次这么做噩梦是什么时候了。那些可怕的梦境反复纠缠着他,车祸发生时刺耳的刹车声、躺在血泊中的父母。还有孟菀星满脸泪痕,哭着质问他为什么喜欢别人,这些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
连续几天的头疼让他实在难以忍受,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好友沈湛的电话。
周六上午,江屿川独自开车来到了沈湛的心理治疗中心。
走进那间熟悉的咨询室,沈湛早已等候多时。两人面对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江屿川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前倾,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沈湛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良久,江屿川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
"这是好事啊。"沈湛微微一笑:"阿屿,十六年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孟菀星如果知道,也会祝福你的。"
江屿川痛苦地闭上双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是吗……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星星,心里也一直认定,除了她,我不会,也不能喜欢上任何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上了别人,我不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但是……”
沈湛轻叹一声,接过他的话:“但是,你觉得喜欢上别人,是对孟菀星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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